元化本以為,那幾條黑影是許川的人。
他還在心里暗嘆,許川看起來就是個吊兒郎當的二流紈绔。
沒想到,他手底下還有這樣的好手?
元化摩拳擦掌,暗自高興今晚可以大展拳腳了!
可沒想到,那些人竟是沿著河狂奔。
“快快,在那兒!撈上來看看!”
幾個黑影,動作迅速。
他們拿著長竹竿,借著皎潔的月光,在河水里撈著什么。
元化抱著肩膀,暗暗皺眉。
那些人大半夜的在河里撈什么呢?撈得那么起勁兒?
理智告訴他,他不能“擅離職守”,他得繼續留在這兒,等許川出現。
但直覺卻告訴他,他應該去看看……
元化掙扎了片刻,立馬縱身一躍,跳上高高的大榆樹。
他幾個凌越,便跳到了離那幾人很近的一棵老槐樹上。
月光灑在河面上,河水靜謐地流淌著,河面如同一條銀帶子……竹竿打破了河水的平靜。
嘩嘩地水聲之下。
只見一個人形的東西,在河面上浮浮沉沉。
“勾住了!往上挑,拉上來!”幾個黑衣人道。
元化呼吸一滯,水里那個,可不就是個人嗎?!
那人很快被他們撈上岸。
那幾個人往他鼻子上一摸。
“死了。”
“死透了嗎?”
那人又摸他脖子,點頭道,“死透了。”
“推進去吧。”
元化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看著他們又把人推回水里。
費這么大勁撈上來,就是為了看看死透了沒有?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這倒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如果他沒認錯,水里那浮尸……好像是許川?!
他還沒動手呢!許川怎么就死了呢?!
元化盯著河面看了片刻,忽然追著河水疾馳起來——不行!他也得撈上來看看,看他究竟是不是許川!
直到后半夜,元化才一身水,濕漉漉地回到燕王府。
“回稟王爺,人已經死了。”元化站在書房外頭道。
已經躺下歇息的秦云川,聽聞一點兒動靜,便已清醒。
他披衣起身,來到門口。
看到還在往下滴水的元化,他愣了愣,“常在河邊走,光濕鞋還不夠?你還要‘濕身’?
“是那姓許的功夫卓絕,還是你最近疏于練功?”
“不是,”元化連忙解釋,“是河水太急了!卑職本想站在岸邊把他拉上來。誰知竟被河水拖著,拽進了河里。”
秦云川狐疑地盯著元化。
他叫元化去料理了姓許的,怎么聽著,他倒像是找河神打了一架?
“哦,卑職沒說明白!”元化一拍腦門兒,水花四濺,好似拍出了他腦子里灌進的水。
“卑職遇見許川時,他已經死了。還有四個黑衣人,跟著他,把他從河里撈上來,確認他究竟死透沒有。
“卑職起初不確信他是否就是許川,于是,趁那幾個黑衣人把他推進水里之后,又撈上來確認了一次。”
秦云川眉頭輕蹙,“四個黑衣人?”
“卑職叫人跟著去了,發現那黑衣人是……梁王世子派出的人。”元化小聲道。
秦云川表情猙獰片刻,“許川是被那四個黑衣人殺的?”
元化忙說,“許川是酒后溺亡。不知是失足落水,還是被那黑衣人給推入水中。”
“呵……”秦云川冷笑一聲,“本王的王妃受欺負,他秦昊倒管得寬。”
秦云川冷哼一聲,轉身進屋。
“你動作太慢了,罰明日加練一個時辰。
“另外,明日叫張世忠和阮斌來府上。”
張家的閨女,敢在阮府,欺負他的王妃?
當他秦云川已經死了嗎?
他當然犯不上跟一個小姑娘較勁,那多沒意思!
要較勁,就叫她們的爹來!
元化應了一聲,躬身退下……嗐,這許川怎么就早一步死了呢?
害得他明日還要加練,趴在床上養傷的元亨又要嘲笑他了。
元化不知道的是……四個黑衣人,并不比他好過多少。
“卑職幾個人,一直盯著他呢,就打算到前頭人少的地方再動手。
“誰知被人搶先一步,把他撞進了河里。”
黑衣人向秦昊躬身稟道。
秦昊皺眉抬眼,“有人比你們先動手?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