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當即一驚。
這可是在燕王府內!
什么人這么大的膽子,在王府之中,就敢如此對待堂堂王妃?
她被人從背后捂著嘴,看不見那人的臉。
她只能感覺到,對方是個身高比她高,比她壯的男性!
難道身后這個……就是殺死原主的仇人?
那殺了他?是否能為原主報仇?
阮寧被這男子拖到樹叢深處。
她一邊掙扎,一邊悄悄摸出懷里藏著的針。
大夫的本職是救人的,但對一個優秀的大夫來說——殺人也不難。
難得是自己心里那道關。
阮寧正在做心理建設……她不是殺人,她是正當防衛,外加替原主報仇!
“我娘呢?”身后的男子,突然問道。
他并沒有對她行“不軌”之事,卻是說,“我放開你,你別亂叫!”
阮寧點點頭。
男子果真放開了她。
阮寧迅速轉身,這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洗衣房馮嬤嬤的傻兒子,范東。
阮寧看見他,呼吸微微一滯。
她并沒有把范東忘了,也記得自己當初在馮嬤嬤面前說,可以治好范東的傻病。
但她沒想到馮嬤嬤會那么毅然決然的赴死。
馮嬤嬤死后,她再沒見過范東。
她刻意忽略這個人,從不打聽范東的下落。
因為……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范東。
她甚至不確定,該不該醫治他的傻病。
如果他傻著,可以快樂的活著。
而治好他的病,他則要面對他父母那扭曲的關系,并且接受母親自殺的現實……
是不是,讓他繼續快樂地活著才更好些呢?
“你說,你能救我娘!”范東直直地看著她,“你把她弄哪兒了?”
阮寧抿著嘴,無言以對。
“你把我娘還我!”范東一把抓住她的衣領。
“范東……”阮寧咽了口唾沫,“你想治好自己的病嗎?”
“我沒病!你把我娘藏哪兒了?你這個女騙子!你還我我娘!”范東兩只手攥著她的衣領,雙目猩紅地盯著她。
她沒法兒告訴范東,他娘自殺了……
而且,眼下這個情況告訴他,她自己也不安全。
阮寧的手里捏著針,“好,你放松,我告訴你……”
阮寧正要趁他不備,一針將他扎暈時。
卻聽聞兩人旁邊的花叢里,發出“唰啦啦”的聲響。
范東扭頭去看。
就趁現在!
阮寧正要下針,卻見范東身后,又鉆出一人。
那人抬手猛地一劈。
范東兩眼一翻,栽倒在地。
阮寧怎么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會出現在這里!
但她只呆愣了一瞬,便第一時間藏起了自己手里的針。
針在西朝是禁術……她不敢忘記秦云川的警告。
“你沒事吧?”沈延問道。
阮寧想過她會再遇見沈延……但怎么也沒想過是現在!在燕王府中!
“沈公子怎么會在這兒?”阮寧道。
“我打小耳力敏銳,離老遠,就聽到你的聲音,可四下看去竟沒看見你。
“循聲便找到這樹叢后頭來!這是什么人?竟敢在燕王府對你不敬?”沈延抬腳踢了踢地上的范東。
“呃……”阮寧看了看范東,又看沈延,“我是問,沈公子怎么會在燕王府?”
沈延一笑,“哦,王爺命我來的。”
他沖阮寧眨了眨眼睛。
“放心,我們的秘密,我不會告訴王爺的。”
阮寧:“……”
他們之間,有什么秘密嗎?
“要我幫你處理掉這個人嗎?”沈延看起文弱,卻是僅一只手就把那高高大大的范東,提了起來。
“不用……他這兒有點兒問題,本性不是惡人。”阮寧指了指腦袋。
沈延把范東放下,拍了拍手,“燕王府內,怎么會留著這種人?”
阮寧扯了扯嘴角,這還真是一言難盡……而且她對范東,多少還有些愧疚之情。
沈延見她不愿多說,立刻笑道,“你做的香真好用!點了那香,我竟一覺到天明,再不用輾轉反側。我就從沒睡過那么好過!睡醒之后,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兩個人說著話,鉆出樹叢。
幾片樹葉掛在了阮寧的頭上。
“別動。”沈延伸手幫摘去她發間掛著的葉子。
阮寧一抬頭,卻見秦云川正黑著臉,站在小路那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