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已經亮明身份,并且明確了態度。
沈延不好拖著她不放。
阮寧態度強硬,看他臉色明顯好轉,頭痛的跡象顯然輕了很多,她要求現在就準備車駕回京。
她在外頭拖得越久,處境就越危險。
還有一層原因……她怕原主把她耳朵震聾了。
原主意識強烈時,嗓門兒也是真的大。
阮寧甚至怕其他人也能聽見她的鬼叫,那她才是真的小命危矣!
沈延讓人備好馬車。
“這是我的一個大管事,也是我的親信,他對京都各處都熟。
“由他護送你們回京,沈某也能放心。”
大管事年過四十,一臉剛正之氣。
單從面相就能給人一種安全感。
阮寧十分滿意,她和常嬤嬤上了馬車。
她的腳傷已經好了,常嬤嬤年紀大了,皮肉傷還未全好。
一上車,阮寧就叫她躺著了。
沈延還派了兩個鏢師,一起護送她們回京。
待阮寧的車子駛離莊園。
沈延視若珍寶地將那盒線香收了起來,“人不可貌相啊,一個鄉下小姑娘,這么厲害?”
“來人。”
影衛立刻從暗中出來。
“把剩下半根香滅了。”沈延道。
影衛愣了愣,“少主看起來頭痛減輕,何不點完這根香?難道是有什么不妥?”
沈延嫌他磨蹭,親自滅了那香,把剩下半根也小心翼翼地收起來。
“攏共就十根!不得省著點兒用?她是燕王妃,你當是街上隨時能上門買的香坊嗎?”沈延道。
影衛一聽,“卑職這就把她綁回來!”
沈延看著影衛,“瘋啦?如今對她有救命之恩,還意外收獲,得知了她有這等本事。我已經賺了。
“你快帶人去黑風寨,把張垚救出來。別讓他死在燕王手里。”
“是,少主。”影衛拱手,眨眼不見了蹤跡。
次日一早。
阮寧和常嬤嬤坐著沈家的馬車,進了京都。
她沒著急回燕王府,卻是叫沈延的大管事,去京都里打聽打聽。
看看有沒有關于燕王府的流言。
打聽了一圈兒,得知并沒有關于“燕王妃失蹤”的流言蜚語,阮寧才松了一口氣。
“算他秦云川夠意思,不枉我冒險回來給他解毒救命!”
阮寧看著一回到京都,整個人都鮮活起來的常嬤嬤,笑道,“就快見到小六了。”
“多謝王妃!王妃對老奴有再造之恩!老奴生死都是王妃的人!”常嬤嬤說著,落下淚來。
山匪劫持馬車的時候,她原以為阮寧會推她出去擋刀。
她也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只是舍不得她兒子。
可沒想到,王妃那么勇!
王妃竟一把將她拽到后頭。
她一個小姑娘對著山匪拳打腳踢,把好幾個山匪踹下了車。
沈家的鏢師,原本只救了王妃一人。
是王妃一定要帶上她,鏢師才回頭又救了她。
如果說,之前她答應效忠王妃,是交換,是權宜之計。
那么現在,她則是肺腑之言,便是王妃肝腦涂地也情愿!
此時的燕王府。
一片風聲鶴唳。
秦云川此次毒發,時間竟無比漫長,熬了這么許久都還未度過。
他整個人如同死過一遭,不過短短幾日,他卻憔悴消瘦了許多。
京中更是傳言,他熬不過這個月了。
秦云川雙目猩紅地看著元化……
元化膝蓋一彎,“卑職沒用……”
“不,我有預感,”秦云川聲音低沉沙啞道,“她快回來了。”
元化驚訝地看了王爺一眼……他直覺不好,王爺怎么說起胡話來?是……是快不行了嗎?
元化眼睛瞬間猩紅,他吸了吸鼻子,咬緊牙關,“卑職再去找!”
“門口都有誰的耳目?”秦云川問。
“梁王府的,宮中的,還有阮家的……”元化道。
秦云川搖了搖頭,“得想辦法……讓她避開耳目。”
元化心里一驚……王爺的胡話越來越嚴重了。
“裴郎中,快喊裴郎中來!”
裴郎中沒日沒夜守著秦云川,他年紀大,幾宿沒合眼,都快熬死了,今早才睡下。
“不用喊他……牽本王的馬來!”秦云川道,“除非本王出府……本王出現在他們面前,自然可以引走耳目。”
秦云川這會兒走路都吃力,他還要騎馬出府?
元化恨不得提刀砍了王府外的耳目,好叫王爺安心呆在府上。
他提刀出門之時,忽見兩輛陌生的馬車,緩緩向王府正門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