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句句屬實呀!”張垚嚎叫道。
元化扶著秦云川,眼看著他臉上的鬼紋,幾乎爬遍全臉。
好在夜色深重,火把的光影影綽綽……否則,王爺這般,還不被人當做鬼怪嗎?
“王爺,卑職一定叫人詳查今日離開京都的商隊和鏢局……
“您先回府……您的身體撐不住了。”
王爺身體本就被毒性控制。
他心緒平靜時,尚且看不出大礙。
但今日他心緒起伏,加之夜里疾行,他那般運功……
元亨走過來,小聲嘀咕,“若是王妃在就好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
元化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要讓人知道……切記!一定要保住王妃名聲。”秦云川抓著元化的胳膊,諄諄叮囑。
他此時,已是強弩之末,不過是靠意志力強撐。
他眸子深深,火把的光,在他眸中……如一簇小火苗,烈烈燃燒。
“元化?”
“卑職明白!”元化暗暗咬牙,“卑職遵命!”
王妃那般年輕的小婦人,夜不歸宿,下落不明……不論是被商隊所救,還是被這伙兒山賊藏起來了。
她的清白,都無人能證明。
倘若被人知道這事兒,即便日后能尋回她來……她的名節已是不保。
王爺撐著自己最后一點力氣,竟是在為王妃日后打算?
元化眉頭皺得緊緊的,心里有些不安。
“元亨,你守住山寨,看住這群人,繼續審問。”
元化邊說,邊背起秦云川,“我帶王爺回去尋裴郎中。”
元亨點點頭。
元化在他耳邊道,“王爺特地交代,不可走漏風聲。明白?”
元亨在脖子處比劃了一下,“明白。”
元化只帶了兩名侍衛,隨他一起護送王爺回府。
其他人以及那些獵犬和墩墩,都留給了元亨。
裴郎中深夜被元化從被窩里拽出來。
他睡眼惺忪地來到王爺書房,一見王爺那樣子,他嚇了一跳,人也立刻清醒。
“怎么不請王妃來?如今這狀況,若是王妃在……”
元化臉色一沉,那渾身煞氣的模樣,比秦云川也好不到哪兒去。
裴郎中立刻閉嘴。
他一邊開藥,讓人去煎。一邊讓元化幫忙,把秦云川泡在藥浴溫湯里。
他嘴里還嘀咕著,“就說先把針給王妃,王妃拿了針,我也好跟她請教,這種情況下該扎哪里……
“每次她都有妙法,能讓王爺少受罪。
“若是用她的法子,這是最快肅清王爺體內余毒的契機……”
“裴郎中!”元化對著老頭子的啰嗦簡直忍無可忍。
他們又不是傻子!
若是能讓王妃來救治,干嘛放著王妃不用?!
裴郎中擺擺手,“不說了不說了……”
“王爺這兒就交給裴郎中了。”元化沉著臉道,“卑職還有要務。”
裴郎中連連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既然不能讓人知道王妃失蹤,那么不論是查昨日離京的商隊,還是鏢局,都要暗查,免得引人注意。
元化這邊查的焦頭爛額。
卻不知道,那邊還有人在燕王府外“守株待兔”。
秦昊給錦瑟送了宮里御賜的金瘡藥和生肌膏,就沒再往玉帶橋去。
他叮囑錦瑟,“別碰水,好好敷藥。宮里的太醫說了,一日兩次,抹上一個月,不會留疤。
“你照顧好自己,缺什么就跟嬤嬤說……父王命我回王府去,我過段日子再來看你。”
實則,他看到錦瑟,以及她臉上那道傷,就會想起“東施效顰”這個詞。
這個詞兒讓他心中不爽。
燕王叔中毒已深,命不久矣,卻光明正大的占著他的未婚妻。
而青年才俊,風流倜儻的他,卻只能擁有個贗品?
秦昊不忿,于是他守在燕王府外,等著再見阮寧。
他大約是忘了,當初他根本不承認阮寧是他“未婚妻”這回事兒。
他下定決心,再見面一定要挽回阮寧的心!
他要告訴阮寧,那晚的事兒……只是個意外。
只要她把孩子流掉,他會接納她的!就連她劃傷錦瑟的臉,他也可以不計較。
他也要告訴阮寧,等燕王叔走了以后,他一定會設法把她接出來,讓她做他的貴妾。
然而秦昊左等右等,都不見阮寧的車駕出入燕王府。
甚至連她的陪嫁嬤嬤都沒見到。
卻見到,燕王府里有許多侍衛,像是十分繁忙,頻繁地進進出出。
“燕王府,難道出什么事兒了?”秦昊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