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侯不愿意嗎?”阮寧看著地上的婆子道,“看到了?不是我要你死,而是你主子不想你活。”
“阮寧!”阮斌怒喝,“你別太……”
他話沒說完,阮寧竟呲溜躲到了秦云川身后。
她一雙小手,緊緊抓著燕王腰間衣裳。
“王爺,忠義侯好兇。”
秦云川不可能不知道,他在被利用……可她的小手,隔著衣服,撓得他癢癢的。
他竟一點兒也生不起氣來,“忠義侯,你在呵斥誰?本王的王妃,本王尚且舍不得呵斥,由得你呵斥?”
阮斌腿一軟,險些嚇跪了。
燕王那一臉鬼紋,冷眼看人時……真他娘嚇人啊!
仿佛他真是從地獄里爬上來的惡鬼,要拖著他下地獄。
“下,下官不敢……”
阮斌垂著頭,萬分的不情愿,此時也只能化作一聲聲服軟告饒,“寧寧,爹錯了。是爹管教不嚴,叫這刁奴做出這蠢事來!
“她不是針對你,她哪里敢?就是爹爹也不敢呀!她只是有眼無珠……
“你不要跟她計較,也原諒爹爹吧!”
他都這般低聲下氣了。
阮寧倘若繼續得理不饒人……即便她是燕王妃,也救不了她“不孝”的惡名!
阮寧勾了勾嘴角,卻故作驚慌道,“哎呀!爹爹怎么跟我道歉呢!這是陷女兒于不義啊!
“我西朝向來講究孝道,我便是做了王妃,也還是爹爹的女兒呀!爹爹萬不可如此!”
阮斌:……我他娘的想掐死你!
“爹爹只需要向王爺道歉就好啦!至于女兒嘛……”
阮寧上前在他耳邊道,“給我兩個位置好的鋪子,一處百畝以上的良田,就當補給我的嫁妝。這事兒就算了。”
阮斌惡狠狠瞪她一眼。
阮寧似笑非笑,“爹爹若不愿意,我就把今日回門,卻被潑一盆臟水的事兒宣揚出去。
“還有,我根本不是你侄女兒,而是你親生女兒的事……你以為,我真的沒有證據嗎?
“這兩件事,如果在京都傳揚開,會比‘八十兩嫁妝’的事兒更精彩。爹爹覺得呢?”
阮斌眼前一黑,險些栽個跟頭。
阮寧又道,“其實我也不想跟娘家鬧翻,但你也得讓我在夫家活得下去吧?
“燕王雖寵我,但王府自有財政管家。我連點兒傍身之財都沒有,偌大的王府,我怎么活下去?”
阮斌一想……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阮寧再接再厲,“爹爹,是你們先坑了我。我一個小女子,不遠千里從云夢城來京。
“離了娘家,我一個人,怎么過活?我知道,燕王沒多少日子了。我以后還得仰仗娘家呢!
“所以爹爹,我不想得罪你。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若不讓我好過,那就大家都別想好過!”
阮斌渾身一震。
是這個理啊!
阮寧之所以敢這么跟他撕破臉,除了仗著燕王的寵愛,再就是……她除了命,已經沒什么可失去的了!
就像對付常嬤嬤一樣,給她她想要的,讓她有所顧忌,她才能被拿捏!
阮斌這老狐貍,很快便想通了,“鋪子和良田,在你母親手里,我做不了主。爹爹給你些錢財,你別告訴你母親。”
阮寧輕哼,“張氏才不是我母親,在我娘面前,她就是個妾!也配讓我叫母親?”
“噓……別說了!”阮斌把她拉到一旁,從袖袋里掏出幾張銀票。
阮寧連看都沒看,“五萬兩,少了免談。”
阮斌倒吸一口冷氣,“你是想逼死你爹啊!我上哪兒給你弄五萬兩去?
“呵,你把我逼急了,那也都別想好過!大不了一起死!”
阮寧斜睨他一眼,“三萬兩,不能再少了。”
阮斌咬了咬牙,伸出兩根指頭,“兩萬兩,我只能拿出這么多……是我全部身家了,你母親……張氏管家的手段,你應該有所耳聞!”
阮寧鄙夷地看他一眼,“爹,你夫綱不行啊?真不像男人。”
“你……”阮斌要被她氣死了。
“罷了罷了,誰讓你是我爹呢!錢拿來,我去哄王爺。”阮寧笑容狡黠,沒想到今日回門,收獲還不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