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靖王是第一個到東宮恭賀的人。
不是其他人故意冷落新人太子,而是這位太子上位以來,行蹤不定,總是被關在皇帝的御書房,東宮里沒他人影。
總不能主人家不在,客人自己坐下來的吧?
靖王正好知曉了太子的行蹤,特意登門,成了第一名貴客。
“……我來得不巧?還以為太子殿下用過了膳。”蕭靖承嘴上這么說,卻絲毫不愧疚,目光掃了下薛湄。
薛湄當著東宮宮人的面,笑容溫婉,簡直有點大家閨秀的婉約雅致了。
蕭靖承差點沒笑出聲。
“已用完了,八哥吃了不曾?”薛池問。
蕭靖承:“用過了,在娘娘那里用的。娘娘讓我過來看看,你這邊缺什么不?我是奉了娘娘旨意過來的,所以內侍沒先通稟,你不要往心里去。”
薛池忙說多謝德妃娘娘。
“……娘娘很擔心你這里缺東西,我說肯定什么都不缺,內務省都安排妥當了。唯一缺的,是美人兒。”蕭靖承道。
薛池:“……”
他有點裝不下去了。
蕭靖承:“依照份例,太子殿下應該有正妃一人,側妃四人,良娣八人,美人三十二人。一共得有四十五個女人服侍太子殿下才行。
現在呢,一個也沒有,德妃娘娘也說不像話。去年選秀,有一批秀女還養在朝華宮。德妃跟陛下提了一次,陛下讓賞賜給王爺們,只可惜今年事多,總沒適合的機會。
我正好提了,德妃娘娘派了她身邊的陳公公去挑選,可能會選八個人,先放在太子殿下身邊。”
薛池:“……”
蕭靖承一臉“不用謝”的表情,讓薛池很想踩死他。
薛池當即對他們道:“湄兒,你和八哥先出去吧,我要去見見德妃娘娘。”
剛封了太子,先把朝華宮選給皇帝的女人要八個過來,外面怎么評價他?
靖王是看熱鬧不怕事大,薛池卻必須推辭不可。
他果然去了。
德妃也說:“你那里,的確冷清了點。下次選秀,是明年五月……”
“我不妨事。”薛池忙道,“一切有勞娘娘了。”
德妃如果不送人,那就是明知東宮空虛,還故意冷落太子殿下,傳出去旁人會有猜疑;可德妃開口了,太子殿下拒絕了,德妃也的確不好把朝華宮的人送過去。
畢竟,朝華宮那是選給皇帝的人,只有皇帝有資格送。
哪怕皇帝從來沒見過她們,不想要她們,她們的去向也是由皇帝做主,或者干脆老死在這宮里。
宮廷的殘酷,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
蕭靖承最是通透,他是德妃的心尖肉,還能不替德妃排憂解難嗎?
從東宮出來,薛湄明面上和蕭靖承是分了兩路,實際上往同一個方向。
她的侯府,緊挨著靖王府。
侯府和靖王府,就不同于東宮了。這里面的下人,都是精挑細選的,至少不會有特別明顯的眼線。
他們終于可以放心說話了。
薛湄的院子還需要收拾收拾,戴媽媽讓她去后花園逛逛,她果然去了;她剛踏進來,就見蕭靖承等著她。
她走上前,蕭靖承自然而然拉住了她的手。
“你要搬到這里住?”蕭靖承問她。
薛湄點點頭:“大哥不住那邊了,我也沒必要住那邊。”
蕭靖承:“今年不回去過年嗎?”
“和大哥說好了,等明年年初。回去之后,差不多就是三月了,開始置辦嫁妝、張羅婚事,八九月份就可以正式成親了。”薛湄道。
蕭靖承攬住了她的肩頭,輕輕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嫁妝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一共一百零八抬。回頭我把禮單給你,你看看還缺什么。至于第一抬陪嫁,我還沒想好用什么比較適合。”蕭靖承道。
薛湄:“那我這嫁人,也太省事了吧?”
“嫁給我,便是要你過得輕松舒適,沒有讓你勞累的道理。”蕭靖承道。
薛湄忍不住踮起腳,伸手去捏他的面頰:“你的情話,越說越自然了。”
蕭靖承順勢吻住了她。
他把薛湄抱了起來,讓她雙足懸空,吻纏綿又溫柔。
薛湄差點溺死在他的懷抱里。
“第一抬陪嫁很重要。”蕭靖承還在念叨這件事,“到底給你什么,才算適合呢?”
薛湄:“隨便讓太后娘娘賞賜一柄玉如意唄。”
蕭靖承:“……”
這也太普通了。
貴女們可望不可即的太后娘娘的玉如意,在蕭靖承眼里,的確是平凡得像大街上的石頭。
第一抬陪嫁,意味著這個人的身份地位,蕭靖承實在想不到什么才恰當了。
薛湄:“還早呢,慢慢想。快要到冬天了,你接下來要回去嗎?小王爺好像要走了。”
薛池被封太子,蕭明鈺也感覺措手不及。薛池不在家的時候,薛湄就不準他住在莊王府。
這段日子,蕭明鈺仍在行宮里。
使臣們已經回去了一半,剩下一半主要是等聯姻的國書,就是拖延大法。
也不知他忙什么,反正最近沒見過他。
“冬天不回去了。”蕭靖承說,“我要把你帶回去。”
薛湄:“……”
兩個人膩歪了好一會兒,薛湄才說有點餓了,要去看看前頭是否準備了晚膳。
而這會兒天還沒有黑。
薛湄說蕭靖承給薛池弄美人的事,是個壞主意,蕭靖承無所謂道:“給他點沖擊,讓他有些事做。”
“那也不需要弄女人給他。”薛湄道。
蕭靖承完全就是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薛池的東宮有模有樣了,薛湄自己的侯府也撐起來了,她和薛池算是正式有了新家。
蕭明鈺直到薛湄搬家之后的第五天才找過來。
“……我才去行宮住了幾夜,一回來連家都搬空了。”小郡王怒極,然后看到了一旁閑坐喝茶的蕭靖承,他更怒了,“他怎么在這里?”
“我怎么不能在這里?”蕭靖承反問他,“我乃是楚國王爺,這里是我家。”
蕭明鈺看著他如此囂張,陰測測問:“你不怕我揭穿你面目?”
蕭靖承:“上一個這么威脅我的人是成蘭卿,她已經成了灰燼。你要不要試試看?”
蕭明鈺:“……”
瑞王叔怎么變得牙尖嘴利了?肯定是跟薛湄混,被薛湄帶累的。
他看了眼薛湄。
薛湄在旁邊樂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