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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幸見到她成蘭卿,是楚國人的福氣。
從太子的外書房,走回自己的小院,這段路并不長,現在也走不了幾天了。
再過幾日,他們就全部都要搬到東宮去住。
這個時候,成蘭卿又想起了那位王妃柳氏,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
又過去了一個月,她也許已經死了吧?
成蘭卿信步而回,心里無比輕松。
“這個呢?”
薛池把寫好的字,給薛湄瞧。
薛池外書房的地上,已經堆放了好幾張廢紙,他在幫薛湄寫府邸的名字。
薛湄以前買了一套宅子,就在靖王府隔壁,她本來是打算送給薛池的。
薛池不要,一直空著。
現在她被封成陽侯,她在京里應該有個府邸,她又想起了那處宅子。
“我不打算去住,但是我打算掛個牌匾,放些家仆,把庭院給收拾出來,讓人知道京里有這么個氣派的侯府。
否則,他們不尊重我,還以為我這個侯爺是鬧著玩的。”
這是薛湄的話。
她的確是這么想的。
侯府,她可以不住,但得有。
寫牌匾這種活,薛池很擅長,故而薛湄這次也把活計交給他。
只是她變得有些挑剔。
薛池寫了好幾樣,薛湄都說不太理想,讓他重寫。
重寫了七八回,薛池擱下筆:“不想住就不要去住,我不會趕你走的。”
對新府邸的抵觸,讓薛湄變得有些刻薄。
她挑三揀四的,每個字都不入眼。
薛池總算聽出來,她不喜歡的不是字,而是新的府邸。
她好像很害怕分別。
薛湄:“……”被封成陽侯,其實薛湄自己也特別震驚。
她真的沒有想到,建弘帝會打破陳規,給予她這么高的社會地位。
薛湄其實對古代封建社會的秩序,是敬重的,她沒有想過從根本上去打破它。
在梁國的時候,她努力,也只是想混個郡主當當。
她的眼界,很有局限性。
郡主與侯爺這中間差距又甚大。
建弘帝似乎看得出她的心思,知道她自立又好強。
那是個老得成了精的老頭,他也許知道,薛湄最想要什么。
為了把他留在楚國,老頭子極盡所能。
這樣,也許將來薛湄想要成親,想要嫁給梁國人,她可能會讓人家過來,而不是她回去。
她會變成楚國人。
就這一點而言,薛湄承認,如果建弘帝運氣再好一點,他絕對可以稱得上千古明君。
薛湄高興是高興,但是她不想搬出去。
和大哥住在一個院子里,就好像還在從前的郡主府,在她的家里。
家這個詞,對薛湄和薛池而言,都是很有份量的。
雖然是薛湄自己要寫牌匾,但也的確是她自己找茬。
“那就不寫了。”
她笑了起來,“大哥不要嫌棄我,那將來娶了嫂子也不要趕走我。”
薛池:“……”兄妹倆說開了,彼此都感覺很輕松,然后薛池又寫了一個牌匾。
“還是寫一個。
就像你說的,可以不住,但侯府得氣派,不能叫人輕瞧了。
咱們也是堂堂正正的侯爺,跟其他侯爺一樣。”
薛池說。
薛湄大笑,心情很好,看薛池寫得字都覺得極好,這回終于滿意了。
說起成陽侯,以及封地青陽縣,兄妹倆都有說不完的話題。
“大哥,你說太子是不是將我視為眼中釘了?”
薛湄笑問,“這次我可是搶了他的風頭,他那么小氣之人……”“你只要不是全心全意幫他,遲早都是他的眼中釘。”
薛池說,“早得罪、晚得罪,一樣的。”
薛池又問她,王妃的情況如何了?
快要過年了,太子也要搬回東宮了,王妃,就是太子妃,也該回去了。
“她已經很好了,身體已經恢復了健康。
只是皮膚有些黃,錦屏這段日子用秘方幫她調養。”
薛池:……他讓薛湄盡快把王妃送回去,免得再惹事端。
“以前,蕭靖承跟我說,幫人就要幫到底。
如果我不把王妃的一切都弄好,她斗不過成蘭卿,還是要死的。
到時候會毀了我這一個月的心血,所以欲速則不達。”
薛湄振振有詞,好像做美容也是什么權宜大計。
薛池:“……”算了,隨便她吧,免得她又在心里把他和蕭靖承做比較。
薛湄沉默了一下,突然又偷樂。
薛池問她怎么了“大哥,你說梁國那些人,肯定聽說我逃到楚國來這件事了,他們估計在背后笑我,可憐我。
現在聽說,我成了楚國的成陽侯,他們的心情是怎樣的?”
薛湄問。
薛池愣了下,而后忍俊不禁他也想知道那些人,現在是怎樣的表情。
薛湄被封侯一事,在楚國,熱度持續了很長時間,哪怕是年味這么濃,也沒有沖散它,很多人上門恭賀。
薛湄到了楚國之后,與楚國望族們的關系,處理得都還不錯。
主要是她能力不同了,所以跟誰家都沒有利益沖突,不需要得罪人。
唯一跟她有一點不愉快的,是甘家。
那也是與小孩子之間的不愉快,與大人沒有。
特別是她的身份暴露之后,楚國望族們多多少少是捧著她的,這讓薛湄覺得,楚國人其實慕強的心理要比梁國更強烈。
薛湄人在莊王府住,誰上門來,她都接待。
以至于莊王府一時熱鬧,薛池被吵得頭疼,有心想把妹妹掃地出門。
薛湄倒是精神不錯。
“為什么要給她封侯”這件事,外界的猜測很多,各有說法。
包括薛湄自己,也猜測很多原因。
他們猜測的原因,都是大局上的,而皇帝做這個決定有沒有自己的私心,薛湄還特意去問過。
老頭只是神秘一笑:“這算是朕付給你的診金。”
薛湄:“……”那這算是她從業以來收到過最貴的一筆診金了。
皇帝見她眼底是有點疲倦,就問她:“朕給你封侯,你不高興?”
薛湄:“不,陛下,微臣很高興。
只是家里的客人太多了,我哥哥他不高興。”
皇帝:“……”因為薛湄什么都敢說,也什么都愿意說,她和皇帝之間聊得很愉快。
最終她也還是沒問出來。
皇帝給她封侯,還有沒有自己的惡趣味在里面?
薛湄覺得也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