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鬼戎知曉那個密探。
蟄伏十幾年,他以為對方手段厲害。他想試試密探本事,故而讓他給薛湄送信。
誰知道,密探才出手就露餡。
鬼戎仔細想來,無非是他沒能耐,從前蕭靖承看都沒看過他一眼。
無關緊要的小人,根本沒辦法靠近蕭靖承。
然而鬼戎還是很氣憤。
他手下大將,幾乎都是各個投靠部落里的一方首領;而他堂兄弘吉提的手下,在那次蕭靖承偷襲過程中,全軍覆沒。
蕭靖承宰了弘吉提,還殺了能用的大將,要不然眾部落能如此安靜?
他們必須攻下白崖鎮。
匈奴人生活的地方,像一口井,所有人都想去井外;而白崖鎮就是井口。
只要這個井口被扼住,他們就出不去;而外面的便宜,他們都占不到。
鬼戎要做大單于,要名垂千古,要一日日壯大自己的部落,他就需要拿下白崖鎮。
現在,除了白崖鎮,他還另有一個目標。
他壯大匈奴的大志,除了攻下白崖鎮,還需要另一人輔助他——薛湄。
若薛湄的本事用在匈奴部落上,他們會發達,會更加強盛,他們可以統治整個華夏。
他會成為最偉大的單于,而薛湄也是史上最尊貴的閼氏。
他們倆,明明可以珠聯璧合。
鬼戎思緒起伏,賬外有人喊了聲“單于”,是廖真的聲音。
他回神,讓人放了廖真進來。
“……怎么,你也是來奚落我的?”鬼戎淡淡問他,眼神隱匿在狠戾之中,就像一只落單的狼。
他警惕,卻又帶著他的陰狠。
“不,我是來恭喜單于的。”廖真道,“一顆廢棄的棋子,早該拉出來看看真章。幸好只是送信,若是其他事也被他搞砸了,豈不是壞了單于的大事?”
到了匈奴之后,廖真并不是個馬屁精。
十件事里,他有七件事是反駁鬼戎的,然后表現得很傲慢。
但有三件事,他會贊許鬼戎,會認可他。如此一來,他的認可在鬼戎看來難能可貴,非常珍惜。
鬼戎身在局中,并未察覺到廖真的手腕。
聽到廖真如此一說,鬼戎的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咱們應該還有密探在白崖鎮。”廖真又道。
鬼戎微微瞇起眼,有了警惕。
廖真:“我并非打探,哪怕單于告訴我,我也不會聽。我的意思是,此事有很大的好處,可以麻痹白崖鎮的將領們。單于,你讓首領們都來,我要跟他們說個清楚。”
鬼戎沉吟了下。
他果然召集了自己的大將們。
廖真在匈奴人眼里,太過于文弱,又是叛徒,他們并不是很信任他。
不過,單于對此人很友善,大家不敢造次。
廖真就說了他的主見:“……單于只是送信,就用十幾年的密探,會讓白崖鎮的將領們以為,匈奴在白崖鎮的人已經被他們抓光了,無人可用。
若有人受到了懷疑,估計也要洗清,這對保護其他密探,大有好處。此事,還會增添梁人的傲慢。
咱們可以趁機再派一部分密探進白崖鎮,這是個很好時機。”
將領們聽著他的話,有五成的人相信了;還有五成的人覺得他憑空臆想,并不靠譜。
說到底,剩下五成人并不相信這個外族人。
廖真冷冷瞧著他們,也不著急,任由他們激烈爭論。
而后,有一部分人被說服了。
剩下還有三成的人,覺得現在派細作,肯定要落入蕭靖承的圈套。
“時機難得。”廖真在旁淡淡說,“將來諸位莫要后悔才好。”
他這句話,堅定了不少人的心。
的確,時機豈是能算準的?這個時候若不放手一搏,將來后悔都尋不到墳頭去哭。
派細作這等事,彼此駕輕就熟,他們又不是胡亂塞人進去。
最終,匈奴人同意再派一批密探,進入白崖鎮。
接下來幾日,白崖鎮果然又開始了一輪的排查。
薛湄問他收獲如何。
“……就像你從前說過的,誰家米倉里不養幾只老鼠?匈奴人七成的細作,都在我們眼皮底下。”蕭靖承道。
薛湄:“七成?”
“白崖鎮的人數太多了,不可能全部摸清楚的。這次府里的細作,他一直蟄伏不動,又是土生土長的梁人,從瑞王府來的,誰能想到他另有身份?”蕭靖承說。
薛湄笑了起來:“你誤會了我。我的意思,七成已經很多了。”
蕭靖承:“……”
她不是覺得七成太少了,而是懷疑他們是否真的找到了七成的細作。
這可就挑戰了瑞王爺的自尊心。
他俯身就要親吻薛湄。
薛湄的感冒已經快好了,還有點尾聲,怕傳染給他,她避開了。
“……王爺,我去匈奴那邊,給你做密探如何?”薛湄問,“咱們設計一下……”
“不行!”她還沒說完,蕭靖承已經變了臉,并且用力將她箍在了懷里,恨不能將她圈住,“不許胡鬧,你可聽明白了?”
她不能有任何閃失。
鬼戎什么性格,蕭靖承至今也沒摸透,對這個敵人心存幾分敬畏。
若是了解,他就會像殺弘吉提那樣,直接拎刀去單于大帳剁了他。
每次提到弘吉提,匈奴人都要惱羞成怒,那也是蕭靖承的威望之一。
“別急,我們好好合計一下。”薛湄說。
“不行!”蕭靖承臉沉如鐵,“你若是胡作非為,我現在就要送你回京。”
薛湄:“好好好,我錯了。我舍不得你,讓我多留幾天嘛。”
蕭靖承:“……”
這種話她張口就來。
只是對他如此,還是……
蕭靖承也不顧她還在病尾,低頭封住了她的唇。
他甚至還用力咬了咬她,差點把薛湄咬出血。
薛湄吸氣。
感覺自己跟只狼狗談戀愛。
她把這個念頭藏在心底,并沒有打消,而是不準備和蕭靖承商量了。
眼瞧著到了十月中旬,白崖鎮更冷了,雪下起了沒完沒了。
薛湄讓丫鬟們收集雪水,可以痛痛快快洗澡。只是汲取了上次教訓,每次洗完澡就躲在溫暖屋子里,待頭發干了再出門。
住了半個月院的成家少爺成蘭韜,終于住院了。
他又是活蹦亂跳一個人。
“住院”期間,他贏了不少好東西。為了感謝薛湄,他給薛湄送了份禮。
他送的禮物,讓薛湄哭笑不得,很想問問他腦子里是不是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