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毓溪震撼于皇權的至高無上,擔心胤禛的前程事業,溫憲對密貴人這件事,更多的是好奇。
想著事情不能只知道半茬,若打聽清楚,之后真有什么事,她與嫂嫂還有四哥,都不至于太被動。
「前前后后的事,都與我們不相干的,不過是打聽而已。」溫憲自我安撫著,「他不在宮里亂跑,不與皇阿瑪的嬪妃有瓜葛,不就什么事都沒了。」
如此這般打定主意,之后兩天都在琢磨該怎么辦,太后奇怪孫女為何不鬧著要去暢春園,溫憲倒是有應對,說園子里的新人都和她一般年紀,見了面好生奇怪,到底誰給誰行禮好呢。
太后覺著有道理,就不再問這話,剛好太子妃出月子了,這一日帶著小格格來向皇祖母謝恩。
產后頭一回見,年輕的孩子身上還有幾分孕中的豐腴,但比起常見的那些生了孩子的婦人,還是太瘦了,少不得叮囑關心,將金銀珠寶、人參鹿茸賜了好些。
「各宮娘娘那兒,就不必去謝恩,她們各有各的忙碌,待中秋節寧壽宮里擺宴,你再抱了孩子讓她們瞧瞧。」太后慈愛地說,「剛好你皇阿瑪不在宮里,多幾分清閑,好生將養些日子,保重身體最要緊。」
太子妃一一應下,祖孫說了半天的體己話,待要回去,只見溫憲從邊上過來,笑著問:「嫂嫂,您去乾清宮嗎,太子哥哥在那兒處理公務呢。」
太子妃道:「乾清宮無召去不得,我和妹妹是一樣的,皇阿瑪不在宮里,我更去不得了。」
溫憲便對太后撒嬌:「該用午膳的時辰了,皇祖母,就說您讓嫂嫂去接二哥用午膳可好?二哥還沒見過嫂嫂出門的模樣吧,這一年嫂嫂只在毓慶宮里待著,不施粉黛的,讓二哥哥見著嫂嫂眼前一亮多好?」
太后嗔道:「雖是好事,可你二嫂嫂臉皮薄,何苦為難她?」
溫憲來到太子妃身邊,笑著說:「皇阿瑪出門前,吩咐我照看乾清宮里的桂花樹,若是開好了,就趁早摘下來少遭些沙塵,釀出來的酒才更香,我正要去乾清宮呢,嫂嫂我們一塊兒走吧。」
說來,太子妃并不在意胤礽,是否忘記了她出門在外的高貴光鮮,反倒是很想去乾清宮看一看他如何處理朝務,她也一年沒見過丈夫在毓慶宮外的模樣了。
既然動了心,便大大方方地說:「皇祖母,您若應允,孫兒就和五妹妹走一趟。」
太后笑道:「去吧,不是什么大事,替我看著你妹妹,別叫她爬樹上去,和胤礽好生吃頓飯。」
于是,姑嫂二人辭別太后,一路往乾清宮去。
溫憲向來活潑,熱情地對太子妃說些宮里宮外的事,不知不覺就到了乾清宮,她徑直往門里闖,卻見身邊的人不見了。
回眸看,只見太子妃從乳母懷里小心翼翼地抱過閨女,鄭重地告訴她這里是什么地方,之后才跨門進來,笑道:「她頭一回來乾清宮,不敢輕慢失禮,就算是奶娃娃,也該我替女兒守規矩。」
溫憲不禁感慨,太子妃真是極賢惠之人,嫁入紫禁城以來,從未做讓長輩操心的事,更是極力緩和皇阿瑪與二哥的關系,為了自己的丈夫費盡心血。
便轉過身,大方吩咐小太監:「去通報我太子哥哥,皇祖母下令要我和太子妃娘娘來接他用午膳,我們要進去了。」
小太監得令,忙去傳話,溫憲順勢將周遭的宮人掃了眼,的確好些眼生的。
要說皇阿瑪不在家,更該留可靠的人看守殿閣,暢春園那頭總不缺人伺候的,為何檐廊下、宮院里,站的全是沒怎么見過的小太監。
此時胤礽聽得傳話,已親自迎出來,嘴上嗔怪著:「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抱著孩子來了?」
溫憲恭敬地行禮,笑道:「太子哥哥,是皇祖母命我陪太子妃嫂嫂來的,可怪不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