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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更新時間:2024年02月24日  作者:阿瑣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阿瑣 | 福晉 


毓溪輕輕搖頭,含笑不語。

小宸兒立刻比了個噓聲,她可不能在背后議論其他娘娘的閑話。

但妹妹依舊有好奇的事,忍不住問:「嫂嫂,側和宋格格她們在府里,您真的能不在意嗎?」

毓溪道:「說不在意是假話,可你四哥是皇子,這里頭的事,四嫂嫂早在出嫁前,就想明白了。」

小宸兒感慨:「上回聽八妹妹念‘一生一代一雙人,我就心疼額娘和四嫂嫂,即便是公主,若不能生養,朝廷也要給額駙家一個交代,說到底,這情愛姻緣里頭,似乎從來就輪不到女子求什么一生一世。」

毓溪不敢對還年幼的妹妹說太多復雜的話,只道:「我們宸兒一定會遇上天下最好的姻緣。」

小宸兒卻道:「什么才是最好呀,難道四哥和四嫂嫂不好,但四哥照樣有妾室,嫂嫂還是要妥協。我早就想好了,非得招駙馬,成了親我也要對自己好,若能不嫁,那我就在宮里陪額娘、陪皇祖母一輩子。」

毓溪道:「是嫂嫂把話說得太滿了,但嫂嫂相信,皇阿瑪和額娘,絕不會讓宸兒受委屈。」

小宸兒笑道:「怎么能怪嫂嫂,我聽八妹妹念這句‘一生一代一雙人時,就想明白了的。」

然而毓溪腦中一個激靈,試探著問:「八妹妹那么小就會念詩詞,是你們教的?」

小宸兒搖頭:「她說是在延禧宮玩耍時,覺禪貴人教她的。」

毓溪的心砰砰直跳,生怕露在臉上,轉身去翻找信封來裝賀箋,但心里不住地尋思,覺禪貴人怎么敢把這詩詞教給公主,是她無意識的行為,還是故意的。

可若故意的,她不怕死嗎?

妹妹并不知嫂嫂此刻在想什么,又說道:「婚嫁姻緣之事,我只和嫂嫂說幾句,姐姐教過我,正是因為有長輩的寵愛,我們更要克制謹慎,如此皇阿瑪和額娘,才能毫無顧忌地為我們撐腰。」

毓溪冷靜下來,對妹妹道:「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但四嫂嫂這兒,沒有什么不可說的。雖然四哥越來越忙,總有顧不上的時候,有嫂嫂在就不怕。」

小宸兒笑道:「四嫂嫂也是,咱們滿人家里姑奶奶最大,將來女眷妯里中,若有人敢欺負嫂嫂,我和姐姐絕不饒她們。」

話到這兒,總算把那一句詞給扯遠了,之后寫賀箋話家常,再到胤禛把弟弟妹妹從園子里提溜回來,將他們捂暖和喂飽了,才趕著時辰往宮里送。

一家子兄弟姐妹,熱熱鬧鬧地走了,毓溪這兒終于靜下來,才有心思想一想納蘭性德的那句詞。

要知道,覺禪貴人怎么都不是蠢笨之人,何況在額娘她們口中,還是個聰明人。

既然如此,總不能因為納蘭性德已經不在人世,就無所顧忌,往最糟糕的想,覺禪貴人就算要惡心皇帝,也不該拿敏常在的女兒獻祭。

但若無心之失,就更可怕了,那恰恰證明了,時至今日,覺禪貴人心里,依舊只有那個人。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這般字字皆是凄涼哀怨,相愛不相守的情愫,毓溪本該告誡妹妹,不要再和八公主提起,可小孩子必定好奇,若引她們去問去探究,才要惹更大的麻煩。

毓溪冷靜地告誡自己,這些事,千萬要藏好了、藏深了,不然就是一把雙刃劍,一不小心就害人害己。

天黑前,胤禛從宮里回來,特地來向毓溪解釋,說妹妹自己求皇阿瑪答應的事,都容不得他回絕,才將這些小家伙們帶來家里,惹她辛苦一場。

毓溪嗔道:「說的我好像那刻薄小氣的壞嫂嫂,和弟弟妹妹們多多親熱

,我才高興呢。」

胤禛大口喝了茶,說:「這是兩回事,你辛苦招待他們,我可不能覺著理所當然。」

這話自然是暖心的,毓溪也就不再啰嗦,以為胤禛要去書房念書,可人家坐著不走,繼續道:「聽說皇阿瑪今天和太子、太子妃一起用的午膳,席間說說笑笑,氣氛極好。」

毓溪本在封裝新春賀箋,聽這話,停下了手里的活,仔細地聽下去。

胤禛道:「宮里都在議論這件事,說是多少年了,沒見皇上和太子如此親熱,我聽著很不是滋味。」

「你心里總盼著皇阿瑪和太子好,該高興才對。」

「我高興,但也難過,若非之前父與子都不成樣了,宮人們怎么會在意一頓飯。」

毓溪勸道:「皇阿瑪和太子好了,你卻不好,值得嗎?」

胤禛道:「我難過的是,原來全天下人都知道,皇阿瑪和太子不好。太子成日里都在被人看笑話,他能高興得起來嗎,他本是痛苦的,外人卻只道他矯情不大方。」

毓溪不得不狠心提醒:「可若因此自暴自棄,絕非儲君該有的品行,太子可憐,可他真就沒半點錯?所謂殺人誅心,胤禛,將來想要打壓排擠你的人,也必定先擺弄你的心態,太子沒能扛住,做些荒唐事宣泄痛苦和煩悶,你憐惜太子自然不是錯,但將來不能以此為例,也讓自己消沉。」看書菈

胤禛愣住了,半天才回過神:「怎么……這樣嚴肅。」

毓溪并不動搖,應道:「心里想什么,就說出口了,我與你對太子的感情,注定不一樣,我幾乎就是個外人。所謂旁觀者清,清的便是冷漠無情,在你眼里太子諸多的無奈辛苦,可于我而言,就會想,他為何不先正其身,其身正,自然無畏天下讒言。」

胤禛禁不住笑了,但不敢輕浮,端正態度道:「說的是,我受教了。」

「你在嘲諷我?」

「是真心的,要不要我起誓?」

毓溪著急了,嗔道:「什么起誓,可不能學那些浪蕩子,隨口起誓哄人,連神佛都不放在眼里。」

胤禛故作委屈:「可你不是怪我嘲諷你,我該如何自證,神佛來了都不能給我做主。」

「你啊……」毓溪也笑了。

「這番話說的極好,二哥他身為太子,本該更有擔當,我也該在兄弟和君臣之間,擺正自己的位置。」

「總之,你好好輔佐太子,將來的事,將來再說。」

夫妻倆目光相對,心意相通,有些話就不必再明說,他們心里都知道,眼下是眼下,將來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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