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聽著,不無道理,平日里兄弟倆也會議論一些大臣們的是非,三阿哥特地跑來說這些,不算唐突。
只是,胤禛覺著一切來得太快,他常常著急自己長大得太慢,嫌年齡尚小不能擔當大任,可每每有什么事件,讓他意識到兄弟感情正逐日淡去時,他就會怕眼前的一切來不及珍惜。
胤禛道:“三哥,我記下了,但胤禩性情溫和,年紀還小,我們不要做得太過,不然連皇阿瑪都看出來,只會責備我們無情。”
三阿哥連連點頭:“你倒是提醒了我,的確不能表現得太過,惠妃和明珠都是老狐貍了,回頭察覺我們干岸上站著,又該盯上我們。”
此時側抱著大格格來請安,胤祉疼愛小侄女,抱著十分歡喜,當李氏的面沒提三的事,她們母女走后,才對胤禛說:“她此番若能平安產下男丁,我在家的日子就能好過些了。”
胤禛笑問:“三哥的意思是?”
三阿哥嫌棄道:“你笑什么,不正經的家伙,是你那嫂嫂說了,我們家大阿哥必須嫡出,虧了后院幾個溫柔又體貼,連見面都難。倒也不是哥哥我多情沒良心,哪個男人不喜歡溫柔如水的女子,你家毓溪如此溫柔,你自然是不想那幾個妾室的。”
胤禛干咳一聲,朝著窗外看了眼,才說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哥哥知道,毓溪身子弱,外頭都笑話她,可她什么都能忍,就怕我子嗣單薄遭人嗤笑,常常催我往西苑去,我啊……”
三阿哥大笑:“怎么著,血氣方剛的年紀,這就力不從心了?”
胤禛嗔道:“三哥,你我都說的正經話,你有煩心的,我也有。”
那之后,不知哥倆說些什么,待毓溪預備好了午膳,留三阿哥用了飯,飯后來了幾位王府的貝子道問候,兄弟們在書房說話,直到日落前才散了。
客人走時,毓溪到門前相送,三阿哥一行人發現,府門前的石板路,早就有小廝將泥水薄冰都灑掃干凈。
今日融雪,滿京城濕滑泥濘,然而一過正午不見太陽,又驟然寒冷,好些地方都結了冰。
莫說馬車走不穩,人在薄冰上走,更怕摔了腿骨,這些毓溪都預料到了,迎客后就命下人仔細打點。
“弟妹,你實在有心了,宗親們夸你,是真夸呀。”三阿哥感慨罷,才與毓溪道別,其他幾位也陸續上車上轎,穩穩當當地離去了。
毓溪在門前目送,等最后離去的車馬走遠,才轉身回府。
“,您累著了吧。”青蓮關心地說,“眼下四阿哥的傷傳出去了,今日三阿哥他們來探望過,其他府里興許也要來人。若是您覺著麻煩,就以四阿哥要靜養做借口報上去,請太后下旨免了所有人的探望,這不難做。”
毓溪說:“胤禛悶在家里,只有顧先生來的一個多時辰是高興的,就讓客人們來吧,有人陪他說話,我反而輕松些。”
青蓮卻道:“四阿哥難得賦閑,該陪陪您才是。”
毓溪不禁嘆:“這哪兒是賦閑,是逼著自己收斂光芒,咱們這個年紀,最該張揚沖動的時候,可皇阿瑪和額娘,卻要他藏起來。”
青蓮立刻領會了其中意義,說道:“奴婢明白了,之后再有人來探望四阿哥,奴婢會好生招待。”
“姑姑……”
“是,您吩咐。”
毓溪眼底藏不住的不甘心:“三她,真的有身孕了,就等坐穩了再報上去,是三阿哥親口說的。”
青蓮心疼自家,安慰道:“那咱們就大大方方地恭喜三,,您的福氣,您和四阿哥的福氣,一定會來。”
毓溪努力打起精神,笑道:“借你吉言,我再等等吧,天氣暖和了,我身子也會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