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額娘低頭拍哄弘暉,毓溪思量,他們若在將來與太子有一爭,額娘即便不支持,也會用她自己的方式默默守護,才有了今日這番話。
「毓溪啊。」
「是,額娘請吩咐。」ap..
德妃溫和地看著兒媳,說道:「胤祉這一折騰,三必然氣瘋了,而胤祉既然做了那些事,他就不會認為是錯,只會覺著有人要陷害他。兩口子一合計,必定逮誰咬誰,之后你們妯里要是有一同出席的場合,躲著她些才好。倒也不是怕她,是沒必要白白遭她拉扯,世上還能有和無賴說道理的嗎?」
這話說的頗重,往日礙著榮妃娘娘,額娘對那兩口子總還有幾分客氣,這會子連「無賴」都用上了,想來也是被三阿哥夫妻的所作所為寒透了心。
毓溪忙應下:「額娘放心,毓慶宮小格格滿月時,難免要一見,我會離她遠些。」
德妃想一想,又道:「安郡王府的老王妃,正到處托人找大夫,要給八診脈開藥,助她早日生下孩子,宗親女眷里頭傳來傳去當笑話說,和當年嘀咕你一樣。「
看著額娘懷中的弘暉,毓溪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同情八,但更多的還是心疼昔日的自己。
德妃道:「如何與妯里相處,你向來做得很好,不是額娘非要教導干預你什么,剛好我聽見了瞧見了,怕你們有所疏忽,才多提一句。」
毓溪卻著急了:「您這樣說,媳婦才委屈呢,巴不得您多多教導提點,我們才能少走些彎路。」
德妃莞爾:「不論我問什么,你都能有來有回,說出令我安心滿意的答案,可額娘在你這么大時,真真糊涂著呢,能不能讓你們少走彎路,我自己都不敢想。」
毓溪道:「額娘,那往后我若做了糊涂的事,是不是也能原諒自己,不要鉆牛角尖,要想想,再不濟我也比您當年強些。」
德妃先是一愣,再看孩子憋著壞笑,心里高興兒媳婦能和自己開玩笑的親昵,但臉上故作生氣:「等我告訴胤禛,不,等我去告訴皇上,看皇上怎么收拾胤禛。」
明知額娘也是玩笑話嚇唬自己,可牽扯到胤禛,毓溪不自覺地就緊張起來,立刻撒嬌求饒,德妃還沒笑,懷里的小家伙先笑了。
「瞧瞧,弘暉都笑你呢,好大的膽子,都敢拿我尋開心了?」..
「其實我知道,將來他長大了,必定和胤禛是一條心的,額娘,他們爺倆要是合伙欺負我,您給做主嗎?」
弘暉分明聽不懂這些話,卻更樂呵了,在祖母懷里蹬腿擺手,勁兒大得德妃險些抱不住,見毓溪只顧站著傻樂,氣得罵她胡鬧,快搭把手才好。
亭子里祖孫三代熱熱鬧鬧,待花園收拾整齊,毓溪就抱著弘暉徑直往神武門去,她雖是皇阿哥,不年不節的,進宮的時辰本有規矩限制,額娘該說的話已交代清楚,也逗弘暉過了癮,他們母子就不再去永和宮坐,以免誤了該出宮的時辰。
如此辭過額娘,過神武門上馬車,馬車沒走幾步,弘暉就在乳母懷里睡著了。
乳母忍不住道:「咱們大阿哥真是孝順孩子,逗得娘娘那樣高興,不餓不困也不鬧,這會兒才睡。」看書菈
想到胤禛小時候早早就被抱去承乾宮,毓溪不禁心疼婆婆,決心等天氣再涼快些,多帶弘暉進宮,好讓額娘高興。
主仆幾人說著話,馬車順利回到家中,下車時一陣風吹來,再不是燥熱難耐,毓溪終于感受到了幾分秋天的氣息。
正要感慨,青蓮來攙扶她,說道:「聽車頭坐的小廝說,瞧見八阿哥府的馬車從大阿哥宅子那兒跑出來,和咱們是錯過的,興許見著了,興許沒見著,只因都跑遠了,他們就沒即刻向您稟告。」
毓溪道:「不妨事,我是兄長嫂嫂,就算遇上了,也該她停車行禮,我們談不上失禮。」
青蓮嘀咕:「奴婢前日就聽說,八這幾天時不時往大阿哥府去,您說這節骨眼兒上,三阿哥兩口子正恨著呢,八還總去大阿哥府,那么巧八阿哥又是經管了南苑修馬棚的事,三阿哥和三該怎么想?」
毓溪微微皺眉,同樣覺得古怪:「是啊,這瓜田李下的,就算八一時糊涂,八阿哥那樣謹慎的人,不應該惹這一身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