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全然恢復了寧靜,只留下了半空中的獵獵風聲。
虛空之中,那道黑光,一點點地散去。
直至最后,整個大荒山之內,再度恢復了安寧。
陽光和煦,四處皆是明媚。
就仿佛,方才什么都不曾發生……
若非是四周地面開裂出來的縫隙,以及即將升到頭頂上的太陽,月輕塵或許真的會恍惚覺得,之前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夢罷了。🅼.🅅𝕆𝙙🆃𝕎.𝙘𝙊𝙈
她抬著頭,望著虛空。
雙拳越握越緊……
眼眸深處,全是深邃的寒…
周身氣息閃爍。
月輕塵再度服下了易容丹,變換了容貌。
她將凌亂的發絲全都束起,恢復了之前那公子如玉的形象。
再轉過身去,想看看滅天眾人。
這才發覺,那一群人,一個個地神色十分呆滯。
他們的眸子略顯渙散,仿佛被什么控制住了心神。
月輕塵瞳色一緊。
急步往前。
直等一陣氣息落在他們的身上后,滅天眾人這才全都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
“公子!!公子怎么了?”
“公子,方才發生什么了?您臉色不太好。”
“哎?我們剛才到這主干道的時候,天不是才快要亮嗎?怎么現在就到中午了?時間這么快?”
幾個人看著四方,全都忍不住低聲攀談。
月輕塵腳步微微一頓。
旋即忍不住搖了搖頭……
那個黑影人,到底還是不信任滅天眾人啊。
竟在臨走前,將他們的記憶全都抹去。
也罷……
關于血凰族的事情,若真被他們知道,只怕對他們不是好事。
“無事。”清風吹過,月輕塵的嗓淡淡,“這一路來,大伙兒也都辛苦了,該出去了。”
隨著黑影的散去。
四方大荒山內,再度恢復了明亮。
此時,竟已到了晌午時分。
“公子……”謝蕪撓了撓腦袋。
總覺心里頭似空缺了一塊。
是什么又說不上來。
但是,月輕塵已經抬起腳步,朝著前踏去。
“出去吧,給外面那群人一個驚喜。我想……他們應該都等著聽到我們的死訊吧。”
清冷的嗓音落下。
身后一行人,再度高高地揚起了腦袋來。
一個個的滿臉昂揚的斗志。
大荒山外。
伴隨著晌午時分的降臨。
那一片歷練山林外頭,地面都被灼得發燙。
來自四面八方的眾人,早已經陸陸續續地抵達此處,聚集在此。
此番,每一個來人,臉上全都掛著十足的焦灼與憤怒!
直等容靜容大祭司懷抱著黑獸姍姍來遲。
各方來人,才稍稍恢復了理智。
往后退去一步。
對著那駕著云獸的婦人,恭敬地行禮。
“大祭司!不好了,出事了!!”
“大祭司!我神宮內顯示,所有前來歷練的弟子,在里頭被團滅了!”
荊家老爺子,也邁開了蒼勁的身軀。
眼底充斥著猩紅。
“容大祭司!炎兒,炎兒也出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自這歷練以來,還從未有這樣的景象啊!!!”
荊家老爺子痛心疾首地呼喊著。
聲聲悲愴的聲音,甚至要朝著云霄沖去。
容大祭司皺著眉。
望著前方歷練之地。
心頭大躁。
她好不容易才塑造了風華這樣的人。
好不容易才將那一道神魂融入了風華的體內。
若風華失敗……
那她,豈不是功虧一簣?!!
她咬著牙,正欲開口說話。
從前方的大荒山林的出口之處,卻是一個滿身狼狽的少女,自里頭躥出。
少女一身紅衣,整個人的發絲凌亂不堪。
鮮紅的裙擺上,更是沾染了無盡的黑色的塵土。
她似負了不少傷。
一眼望去,甚是狼狽!
“容姑姑!!容姑姑,出事了!!!”
焦灼的呼喊聲,伴隨著少女的身影,從遠處呼嘯而至。
容靜看著來人。
眸子驟然亮起。
那緊緊皺著的眉頭,也再度舒展。
她不動聲色地往前踏去。
看似臉上生出了無盡震驚。
“風華,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們怎會變成這樣??”
風華早就準備好了自己的說辭。
她抬著頭,整個人泫然欲泣。
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心下憐憫。
“容姑姑……我們,我們遇到了那個怪物。”
“什么?”
身后各方匆匆趕來的人,全都再度焦灼地沖上前來。
每個人的神色,全都難看到了極致。
風華隨意地掃過四方。
單就看著他們身上的氣息,便知道來人的身份,知道了來人的意圖。
她咬著自己的唇。
不住地啜泣著。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我們已經要出來了,誰曾想,竟然有人不懂規矩,在天亮之前闖入了主干道內,把怪物給驚醒了……”
風華說著,身軀不住地顫抖著。
那模樣,當真是害怕極了。
“那些怪物鳥,一個個地沖過來要吸大伙兒的血,得虧我乃神帝的女兒,那群怪物不敢吸食我的血,我才得以逃過一劫。姑姑,我,我沒用,我拼了命地想救他們的。但是,那些怪物鳥太可怕了,我根本奈何不得。”
身后眾人,無不臉色煞白。
痛心疾首到極致。
有人不解前來,“可是,他們不是都有祭司府的魂符嗎?那魂符,是可以擋住怪物的攻擊啊。”
風華咬了咬牙。
她再度瞪大眸子。
眸光之中涌動著血光。
“是滅天神宮那群賤奴,他們陰險狡詐得很,他們想偷取我們身上的明珠,趁我們不備給我們下藥,使得所有的人都無法使用出魂咒。”
群人心頭大震!
所有的人,全都氣白了臉。
一個個地攥著拳頭,怒不可遏地望著半空。
“賤奴!!又是這群賤奴!!”
“如此賤奴,膽敢傷宮人!!”
荊家老爺子,更是那碩大的身軀不住地顫動。
他抬起那渾濁的眸子。
眼底全是狠戾的兇光。
“大祭司,區區賤奴,卻敢傷我荊家孩子!!”
“如此賤奴,實在是膽大包天!!大祭司,我請求,誅殺一半賤奴,以此警告天下,讓他們再也不敢恣意妄為!!”
渾身,殺光畢露。
荊家老爺子明明說著殘忍的話。
可那表情,卻跟在說“踩死一只螞蟻”那般云淡風輕。
容靜瞇了瞇眼。
微風之下。
她的臉上,涌動著淡淡的光。
她的手指從黑獸的毛發之中穿過。
這時,腦海之中浮現出了那個白衣小子的身影。
不知為何,每每想到那個小少年冰冷的眼神。
容靜竟覺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她覆著眼,詢問:“滅天眾人,可也葬身于內?”
風華點著頭,“對,他們也死了。怪物鳥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容大祭司這才松了口氣。
“死了……就好……”
她緩緩地往后踏去。
轉過身來,眉眼輕松。
“好了,諸位,看來今日實在是一場意外……本祭司也深感同情。”
“但是,事已至此,也別無他法了。”
“每個神宮內損失的一切,本祭司府內,會有所承擔。”
各路神宮來人,全都不解地望著容大祭司。
“就這么算了嗎?大祭司,是您讓我們前來,讓我們參加此歷練的啊!!我們前來的弟子,全是各神宮最頂尖的弟子……”
容靜的眸子冷凝了下來,望著方才說話的人,眸子一點點地變得陰鷙。
“你,是在責怪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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