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離說話間,目光掃過被吊在石壁上的少年,心底生出薄怒。
若當時八娘所說的囚困之陣就是眼前這洞穴,那塵雪被困在這個地方已經許久了。洞里光線昏暗,他看不清塵雪的模樣,此刻他歪著頭,一動不動地任由那鐵索高高吊起他的雙臂,像是昏睡了過去,再無平時那嬉皮笑臉的機靈樣兒。
想塵雪跟隨他多年,也有受傷的時候,但從無一次會落入到這般狼狽不堪的田地。這背后之人,實在該死!
姬臻臻看不到空離神色,卻也隱隱感受到了他周身氣壓變低了,不由地捏了捏他的手,“放心,塵雪暫時沒事,他身上既沒有被人動用私刑的痕跡,亦沒有生機流逝的跡象,之所以沉睡不醒,應當是他手上那朵牽情將他拉入了夢境之中。至于這鐵索……”
姬臻臻沉吟道:“陣法是刻在那鐵索之上的,想要破陣,就要改動上面的符文,這是個精細活兒,我不打算黑燈瞎火地去改什么符文。
言罷,姬臻臻從隨身兜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個小稻草人,跟先前送空離的那個一模一樣。
“雖說紙人、草人和木頭人都能做替身,但這其中草人做的替身為上乘,這枚草人是我用三十六枝稻草編成的,稻草三十六枝化作三十六根骨節,做一身草人形態,有頭,有面,有手,有足,如能復制此時此刻塵雪穿的衣裳,這樣的替身會更為逼真,連術士的眼睛也能騙過。”
空離想到之前那化身成八娘模樣的小紙人,雖然很快就恢復成了原形,卻也堅持了那么幾個瞬息,這稻草人定比那小紙人堅持得更久,但空離疑惑這小稻草人要如何換下塵雪。
正疑惑不解時,姬臻臻從塵雪頭上扯了一根頭發絲纏在草人頭上,一邊開光一邊念及草人替身咒,“草人、草人,還未開光便是草,開光以后變神通,女是湯三娘,男是武吉,三十六枝草化作三十六骨節,節節都是身都是人,開你身,開你面,開你耳光聽分明,左耳聽陰府,右耳聽陽間,你與塵雪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開你手提入錢財,開你腳擔出兇災,塵雪災殃擔離開,擔出外方退兇災,若是要刑刑大山,要克克大海,若要煞煞大樹,無刑無克無殺就庇佑。吾奉太上老君令,神兵火急如律令!”
話落一瞬間,姬臻臻從體內抽出一縷功德金光,伴隨著一抹靈力注入草人體內。
轉瞬間,手中的草人變成了塵雪的模樣,幾乎與眼前的塵雪真假難辨。
姬臻臻又在草人和塵雪身上分別打入一道金符,低叱一聲,“乾坤挪移,替!”
一個錯眼間,那剛剛才化形為塵雪的草人竟陡然跟塵雪來了個對調。
塵雪出現在了草人剛剛站立的地方,而那草人卻代替塵雪被鐵索吊在了那石壁之上。
換過來的塵雪還昏迷著,腳下不穩,身子往前栽倒,被空離一把扶住,“塵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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