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斯從公寓離開后，趙晉等人將里面全部收拾好清空，甚至是連沈繁雙曾經的東西也全部打包收走，那公寓在一夜之間就成了空蕩的房子。
他將事情留給趙晉等人處理，包括白笙兒，也被交給了警方。
本以為處理完這些事，他回去后可以好好休息，可當躺在與沈禾魚的婚床上時，又似乎隱隱嗅到了她的發香。
裴宴斯感到心里空空的，睡眠極淺，迷糊中也不知自己睡著沒有。
接著的幾個月中，裴宴斯獨自居住在自己的公寓中，偶爾會回到跟沈禾魚的婚房。
房間已經被打掃干凈，里面的東西沒有改變過，一切都好像她還在一樣。但只有他知道，這兒不會再有她的痕跡。
他一連幾月來，除了工作，平日里做任何事都沒有半點興趣，整個人的氣質比之前更壓抑，更低沉。
仿佛日子忽然變得渾渾噩噩起來，行尸走肉般。
秋季很快過去，到了初冬的時候，本市的天氣已經很冷，天上開始飄起了小小的雪。
裴宴斯的公司臨近年下，公司里越來越忙，忙著給員工放假之類的事。
他忙得不見人影，這天按照往常出門時，老太太已經提前在餐廳里等著。
“又不吃早餐？”老太太見他又要直接離開，喊住了他。
他看了一下腕表，說：“來不及了。”
老太太說：“禾魚不在，你那總監的位置一直空著，也不肯找個人來幫忙，你看看你這兩個月忙成什么樣了？”
“過來把早飯吃了再走！”
老太太語氣堅定，裴宴斯看了她兩秒，到底還是坐在了她身邊。阿姨忙給他添加碗筷。
見他聽話，老太太嘆息一聲，又說：“招一個總監，幫襯著你吧？”
“不用。”裴宴斯說：“我自己忙得過來。”
實則趙晉倒是招來過幾個，但從來沒有哪一個能通過試崗期，他們都不符合他的要求。
老太太觀察著他的反應，良久才說：“你是覺得之前招來的那些人跟你沒有默契吧？”
裴宴斯頓了頓，倒是沒有否認，點點頭。
她嘆息一口氣，說：“沒有人天生來就是跟你有默契的。你好好想想，禾魚以前在的時候，為什么會能跟你配合得好？”
他沒說話，卻在心里認真地想了起來。他很少有這么認真去想她為公司所做貢獻的時候。
“也許不是你們有默契，而是她一直在小心翼翼尊重你，遷就你，配合你的一切。”
裴宴斯心頭顫了顫。
他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他半晌后放下筷子，說：“我吃飽了。”
說完起身，不管老太太再說什么，都頭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坐上車里，趙晉已經在等，打算和往常一樣直接去公司。路上卻聽后座傳來自家總裁的聲音：“那個總監位，先停招。”
“啊？”趙晉說：“可是這樣總裁辦會很忙，估計難以運轉。”
“我說停招就停招，把那個崗位上的工作都放到我這里。”
趙晉從后視鏡中看見他的表情，連連應是，不敢再多說什么。
同樣的年關，國外卻不會有國內那么熱鬧喜慶。
沈禾魚忙于沈氏集團的公司，在總監的崗位上任勞任怨幾個月，很快在公司里面立足，并且得到了一眾元老的認可。
隨著時日的推進，她的肚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過了年，又到了春天的時候，她的預產期就要到了。
她沒有繼續住在沈家，而是出去選購了房子，自己搬出去。臨近預產期，她沒再去公司，加上有沈江離的關系，給她請下來一年的產假。
沈禾魚獨自出門在外，沈江離對她多有照顧。
春季末，沈禾魚懷孕已經九個月，身子不太能動。沈江離和往常一樣上門照顧，這次給她帶來了許多藥膏。
他一面將那些藥膏拿出來，一面對她說道：“這是涂抹腹部的，可以預防妊娠紋，你記得早晚用。而且預產期快到了，我給你預約了不少婦產專家，她們明天就能到。”
沈禾魚點點頭，“這些日子真是多謝你了。”
沈江離笑說：“謝我做什么？說不定以后這孩子還得叫我老爹呢。”
沈禾魚被他逗笑，“頂多叫你叔叔。”
聞聲，沈江離認真看向她，細細端詳著她瑩白的臉，很久才說：“禾魚，我是認真的。如果你愿意……”
“我也是認真的，你只能做叔叔。你知道的，我沒有哪方面的想法，即便有，也不會對你有想法。我不想耽誤你。”
沈江離艱難笑了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行，都聽你的，尊重你的意見，不過不管什么時候，只要你有困難，隨時都可以找我。”
沈禾魚這才又笑著點點頭，“多謝。”
“跟我還說什么謝謝？”他說：“還有個消息告訴你，現在公司有個大項目，需要提前籌備，半年后會發出去給各行各業招標，你有沒有興趣？”
“競選有什么條件？”
“沒有條件，我爸親自選人，你這么優秀，肯定能入選，但你現在不是要到產期了嗎？我爸擔心你到時候不愿意，所以想多多考慮別人，你怎么想？”
沈禾魚在心里算著時間，半年后，孩子生下來還沒隔奶，不過斷幾天喝奶粉也不會有什么問題，到時候家里也會添加一個阿姨照顧。
她的時間肯定可以。
她點點頭，“我接。”
沈江離并沒多少意外，像是從早就知道她就會答應，又陪了她一會兒，離開了。
沈禾魚獨自靠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翻看著手機，忽然收到陸云嵐發過來的短信：禾魚，裴宴斯要來沈氏集團了！
沈禾魚看見這個消息一愣，趕緊回過去：來做什么？
考察一個項目。你最近要到產期了吧，正好我也過來看看你，到時候再說。
沈禾魚看著這消息，心里有點兒不安。她當初離婚的時候欺騙了裴宴斯，表示自己的孩子已經沒有了，可要是他過來看見……
還不知道那陰晴不定的男人會不會發什么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