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飯,張浩便開始張羅人收拾行囊,準備出發。
昨夜確實大雨傾盆,但所幸今早雨過天晴,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正好適合趕路。
行囊什么都準備好了,張浩才去二樓叫李汐,李汐同他一起從二樓下來,上了馬車,繼續踏上歸程。
又日夜兼程地趕了三天路,這幾天里,出了吃飯上廁所,李汐一直在車上窩著趕路的。
終于,在她覺得自己要躺廢了的時候,他們終于踏入了邊關地界。
看著熟悉的粗獷建筑和來往者身上那熟悉的打扮,李汐終于松了一口氣,可算是到了。
這一路,差點兒把她顛散架了。
雖然現在路修好了,馬車也做好了減震措施,但誰讓他們著急趕路呢,她躺在馬車里,直晃地她兩眼發直。
“張浩。”李汐掀開簾子朝外喊了一句。
張浩聽見,驅馬走進,“小姐,怎么了?”
李汐打量了一眼外邊的環境,這環境雖然熟悉,但地方真是陌生。
“還有多久到嘉峪關。”
“全速前進的話,大概也就一個時辰。”張浩回答說。
李汐聞言,瞇著眼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日頭,嗯,看太陽,現在大概也就是下午兩點左右,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那大概就是四五點鐘到。
“馬上就到了,不用著急了,平常速度就行。”
反正今天能到,早一個時辰還是晚一個時辰其實都沒差,長時間的趕路確實讓李汐挺難受的。
“是。”
張浩沒有拒絕她的提議,將軍離開的時候跟自己吩咐了,讓回來的路上一切都聽李小姐的吩咐,不得違背。
張浩走后,李汐收回掀開簾子的手,任由簾子在自己眼前滑落,遮住外邊的光,車廂里又變成了密閉環境。
李汐無力地向后一道,癱在鋪著厚厚墊子被褥的“床”上,翻身抱住一旁的枕頭,在顛簸中皺眉,然后在顛簸中睡去。
等到李汐再次從顛簸中行來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
李汐簡單整理了一下因為睡覺而變得凌亂的頭發和衣裳,掀開簾子朝外看了一眼,熟悉的城墻出現在眼前。
被水泥加固的灰色城墻像一堵巨獸一樣,城門的正中央的位置高高的石刻著匾額——嘉峪關。
“總算是回來了。”李汐唇角微勾。
外頭的天色已黑,太陽已經下山,李汐并不知道現在時辰,嘉峪關的城門日落而關,故而,眼前這座城樓的大門此刻正緊緊閉合著。
看清楚大門緊閉的道德李汐嘴角一僵,臉上的笑意頃刻消失,完了,忘了還有關城門這回事了。
實在是她從來也沒這么晚回來過啊。
李汐想:這城門應該不能隨便打開吧?就像只有八百里加急的奏章才能立刻送進,呈給皇帝,不管皇帝在干什么都要往后排。
“小姐稍安勿躁,我去交涉。”張浩安慰了李汐一句,便前去扣門。
深夜里,扣門的聲音并不算小,所以很快便引起了守城士兵的注意。
手持長槍的士兵面色嚴肅地從城墻向下看,“城門已下鑰,有事明日請早。”
張浩后退兩步,從懷里掏出一枚令牌,“鎮北軍副將張浩,還請開城門。”
士兵認出張浩手上的令牌,但他們并沒有立刻開城門放他們進來,而是沖下喊了句“等著”,便小跑去找了隊長。
守城隊長聽完手下匯報,匆匆走到城樓便,舉著燈籠,瞇著眼睛朝下看。
“張浩?”守城隊長認出下邊拿著令牌的人是張浩。
“是我,老陳?”
張浩也認出了上邊的守城隊長,那人之前跟他是同僚,他們當時是一個小隊的,不過他后來在戰場上受了傷,雖然沒有危及性命,但受傷后,身體便跟不上他們小隊的強度,后來便來了城樓當值守士兵。
“等著。”老陳撂下兩字,便匆匆帶人去開門。
李汐靠坐在馬車上,看著城門在眼前緩緩打開。
剛才那“老陳”在城樓里的比較遠,她并未看清他的長相,如今離近了,她倒是看的分明,這人看上去年歲應當同張浩差不多,不過比他多了兩分滄桑,雙目赤紅泛著血絲,一臉的絡腮胡。
“你怎么這個時辰回城?應當是有急事吧,快去吧。”
老陳讓開位置,身后跟著的士兵也跟他一樣,紛紛讓出一道可供他們通行的路。
老陳知道要不是有要事在身,張浩不會用令牌讓自己開門,肯定是鎮北軍中發生了什么。
嗯,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張浩看老陳這樣,就知道他誤會了,不過他并沒有解釋,他總不好說自己深夜讓他下來開城門,只是為了護送人進城吧。
自己要說了,以老陳的性子肯定會說自己不分輕重,假公濟私,他就是這樣一個認死理的人,所以,他什么也沒說,只沉默地點了點頭,便招手示意身后的隊伍跟上。
老陳站在最后,目送張浩他們的隊伍進了城門,這才讓士兵們把城門關上,重新落鎖。
李汐下午已經睡得足足的了,現在是一點兒睡衣都沒有,看做靠在窗邊,無聊地看著外邊的夜景。
深夜的嘉峪關顯得有些安靜,周遭籠罩在夜色下,卻因為明亮的月亮,光線并不算太暗。
李汐懶洋洋地看著天上掛著的月亮,突然理解為什么在那么多詩人眼中,月亮代表著思想。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這天上的月亮,數千數萬年都不曾變過,可這千年萬年里又有多少人在這世上存在過。
天上的月亮,千萬年一樣,可看的人卻已經一代又一代。
自己此刻看的月亮和另一個時空里,數千年后的月亮又是否一致呢?
可能是今日特殊的時間吧,在這樣的氣氛里,李汐罕見地有些脆弱,變得有些多愁善感。
“小姐,到了。”馬車停下。
李汐也把自己飄散的思緒收回,掀開簾子剛要下馬車,就看見自家家門前,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他的手上提著一個燈籠。
暖紅色的光芒映在李汐眼中,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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