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開胸手術
第七十五章開胸手術
虎子回到家,沒有在院子里看見姐姐的身影也沒覺得意外,這些日子姐姐已在在藥房里忙活,去那里一找一個準。
但這次他卻猜錯了,他推開藥房的門,房間里空無一人。
虎子皺起小眉頭,從房間里退出來,看了眼正房,難不成姐姐在睡覺?
“姐?”虎子隔著窗戶朝房間里喊了一聲,半晌都沒聽見里邊傳來動靜,他心下一慌,跑著進了房間,推開門,仍舊是空無一人。
虎子徹底慌了,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不然它流下來。
他姐姐呢?姐姐每天的作息都很正常,這個時間點她應該在家才是,難道是發生了什么事?出了什么意外?
虎子手足無措的站在房間里,還是,姐姐也不要他了。
“呦,你回來了啊。”石頭看見虎子回來打了聲招呼,l李汐走之前把家門鑰匙給了他。
他師父和那個討厭的李汐離開之后,他就被人送到了李家,剛才他肚子不舒服去了趟茅房,聽見動靜他就猜是虎子回來了,出來一看,果然是他。
虎子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家里的石頭,疑惑地問,“你怎么在這里?”
家門鑰匙只有他和姐姐有,難道是姐姐帶她回來的,虎子踮著腳朝石頭身后看去,那姐姐呢?
石頭順著虎子的眼神后頭看了一眼,“你看什么呢?”
“我姐姐呢?”沒有看到姐姐的身影,虎子有些失落。
“她啊,她和我師父去了嘉峪關,讓我來陪你,她讓我跟你說,讓你好好的,她會盡快回來。”石頭坐到桌子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嘉峪關?姐姐去嘉峪關做什么?”虎子急忙追問。
這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就是先前跟你們一起去我們鋪子賣藥材的那個男的,他中了箭傷,好像還挺嚴重的,來人求我師父去給他醫治,剛好你姐姐也在那,便一同去了。”
“顧隱哥?”
顧隱哥已經走了很長時間了,虎子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聽到他的消息。
知道姐姐沒有出事,也不是拋下自己離開,虎子的心稍稍平復,“顧隱哥怎么受傷了,姐姐多久能回來?”
“怎么傷的我也不知道,不過過來請我師父的是個當兵的,估計他也是吧,可能是在戰場上受的傷,多久回來?這我也不知道。
不過你放心,我答應了你姐姐,這段時間住在你們家里,跟你作伴,我師父還安排了人保護我們,沒問題的。”
虎子沒有問到想聽的答案,失落地低下頭,“好吧。”
嘉峪關,軍營。
先行一步的張浩已經在大營門口等他們了,見馬車過來立刻讓守衛方形,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地停在顧景之的大帳前。
馬車一停,李汐就迫不及待地從馬車上跳下來,沒有形象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這古代的路也太難走了,這馬車也是,沒有減震,這一路上差點兒沒被顛死。
李汐瞪了一眼駕車的士兵,知道他們趕時間救人,但他們就不怕他們這個趕法,還沒到嘉峪關呢,他們就被顛死了,畢竟他們當中還有吳大夫這個老年人,真是一點兒都不體貼。
“走吧。”吳大夫從馬車上下來,整了整衣袖便大步朝大帳走去。
李汐看著他那健步如飛的模樣,眨了眨眼,呃,草率了,吳大夫不一般啊。
李汐的年紀小,身量也小,大家都以為她是吳大夫新收的徒弟,除了有點兒意外吳大夫居然收了個女徒弟,旁的什么心思也沒有。
能守在顧景之大帳外的都是顧家的心腹,他們現在心里想的都是重傷躺在大帳內的少主,看見李汐也只以為她跟著吳大夫來的搭頭。
張浩倒是隱約猜到這個少女和少主的關系不一般,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救活少主,其他的事情他來不及深思。
收回心思的李汐也跟著進了大帳。
大帳里的人并不多,除了躺在床上的面無血色的顧景之,就只有兩個人,一個沉穩的中年男子和一個雙目通紅的男子,那男子看上去和顧隱的年齡差不多大。
中年男子的外貌和床上的顧景之有些相似,李汐猜測他們二人應該是父子關系。
“草民吳長清見過大將軍。”
顧長風伸手扶他,堅毅的臉上難得露出些許脆弱,“老吳你這是做什么,現在不是講究這個的時候,你快看看景之。”
吳大夫沒有客氣,直接走到床邊坐下,開始查看顧景之的傷口。
剛進來的李汐聽到吳大夫對顧長風的稱呼,眉頭一挑,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顧景之,她之前就猜到他的身份不一般,沒想到居然是大將軍的兒子。
吳大夫看到顧景之胸口的傷口,面色一沉,情況跟他想象的一樣糟糕。
箭頭整個沒入肉里,箭桿已經被人處理過,剪的還剩下三寸露在外頭,傷口處敷了厚厚一層止血藥。
但因為追魂劍的特殊,傷口仍在緩慢地出血。
“軍醫已經來看過了。”顧長風頓了一下,“都說束手無策。”
紅眼男子像看救世神一樣看著吳大夫,“吳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少主,都怪我,要不是為了救我,少主也不會受傷。”
說話的男子就是之前被匈奴抓住的那一小隊的隊長石韓碩,也是顧景之的心腹,他父親是顧家的管家,他自小便是顧景之的伴讀,后來便順理成章的跟著顧景之從軍。
石韓碩看著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少主心中無比自責,都怪他,要不是他輕敵就不會中了匈奴的圈套,少主就不會去救自己,也不會為了救自己重傷至此,生命垂危。
顧長風拍了拍他的肩膀,“韓碩你不必如此自責,這一切都是匈奴的圈套,他們就是沖著景之來的。”
石韓碩搖了搖頭,固執地看著吳大夫,吳大夫嘆了口氣,搖了搖,這傷口太過棘手,他也只有兩成的把握。
看見吳大夫搖頭,顧長風腦中突然空白,腳下一虛,踉蹌了一步。
石韓碩更是難以接受,他看了眼床上因為失血過多導致面色慘白的少主和他那微弱的呼吸,他撲通一聲朝吳大夫跪下。
“吳大夫求求你救救少主,求求你!求求你!”
石韓碩一邊哭一邊重重地磕頭,沒幾下額頭便青紫一片。
張浩也是一臉痛苦地站在原地,都怪他,要是他當時能再快一點兒,少主也就不會受傷了。
“李汐小友,你過來。”吳大夫扭頭看向李汐。
聽見吳大夫的聲音,房間里的其他人先是一頓,然后紛紛將目光投向李汐。
顧長風和那位紅眼男子這才注意到大帳里還有一個人,還是一個少女。
張浩聽到這句話,也將目光看向李汐。
他們都知道現在這種場合,吳大夫不會做無用的事情,更何況不是什么人都能擔得起吳大夫一聲小友的。
石韓碩眼神期翼地看著李汐,他現在已經顧不上質疑李汐的年紀了,他現在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每一根救命的稻草。
李汐沒有理會他們打量的眼神,邁步上前,看了眼顧景之左胸的傷口,又看了看他蒼白的面色。
“能救,但需要工具。”
和吳大夫不同,做過心臟手術的李汐的李汐知道,這箭的位置看著兇險,其實距離心臟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不然他也等不到他們來了。
“這位姑娘,你需要什么工具,我馬上讓人去準備。”
顧景之是顧長風唯一的兒子,他怎么可能不緊張,但他的身份擺在那里,即使所有人都亂了,他也不能亂。
景之受傷就是匈奴故意為之,他們現在肯定躲在暗處等著自己恍惚出錯,越是這樣他越要穩住。
“我需要一把鋒利的匕首,一壇烈酒,以及針線,帕子,”李汐頓了一下,“還有止血藥和消炎藥。”
顧長風:“止血藥軍營里有,消炎藥是什么?”
“消炎藥連同藥方我已經給了顧隱,顧景之了,他難道沒有拿出來?”李汐不解。
“藥方?”顧長風瞳孔放大,“你就是景之說的那位制藥奇才?”
制藥奇才?
李汐厚臉皮的點了點頭。
“消炎藥,我這里有。”吳大夫從胸口掏出一個油紙包,里邊是三顆消炎中成藥。
正是李汐今天給他的,走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把它們裝上了,還好裝上了,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有了止血藥的研制者的名頭在,顧長風他們對李汐更加信任,很快就把她要的東西準備好了。
李汐把烈酒分別倒入兩個盆里,把針線穿好,連同匕首和帕子泡進一個盆,然后對顧長風他們說,“我要動手術了,你們先出去吧。
人太多影響我操作。”
盡管她有經驗有把握,但開胸手術要的就是精細,萬一一會兒他們被嚇到叫一聲,影響她怎么辦。
再說了現在沒有無菌環境,細菌無處不在,這里還是人越少越好,省的到時候感染了顧景之。
顧長風看了一眼顧景之,沒說什么轉身離開,石韓碩倒是想留下,但是被李汐一口拒絕,開玩笑,在場的人就他看上去最不穩定了。
最后,石韓碩是被張浩拖走的。
“李汐小友,需要老朽留下來輔助你嗎?”吳大夫開口問道。
他擔心李汐要做的“手術”是不傳的密法,所以并未強烈要求留下,怕她認為自己是想偷師,但又擔心她需要幫助,所以才這么問。
“吳大夫你不說,我也要請你幫忙的。”
開胸手術在現代都是大手術,更何況是這什么都缺的古代,沒有助手她也抓瞎啊。
顧景之被灌了一碗麻沸散,無知無覺地躺在床上。
李汐把袖子束起,露出光潔的胳膊,在沒有放東西的盆里,用烈酒洗手消毒,消毒的范圍不止是雙手,還有兩個胳膊。
“吳大夫,你學著我的樣子給雙手和胳膊消毒。”
李汐說完便那拿起盆里的匕首走到顧景之窗前,他胸口的衣服已經被褪去。
“把帕子遞給我。”
李汐的話音剛落,已經消完毒的吳大夫便把浸過烈酒的帕子遞給李汐。
李汐一手拿著匕首,一手用帕子給顧景之擦去傷口上敷著的止血藥和血污。擦好后,她舉起帕子,吳大夫順手接過。
她比了一下位置,拿著匕首穩穩的下刀,一點一點地割開傷口。
顧長風準備的匕首削鐵如泥,確實是一把好刀,下刀的時候極其順滑,鮮血隨著刀子劃過流出,李汐不敢耽擱,割開包在箭上鉤頭的最后一點肉,毫不猶豫德將箭頭拔了出來。
拔出的一瞬間,血液配用,濺了李汐一身一臉。
李汐來不及擦,“針線!”
吳大夫忙把針線遞給她,李汐接過針線,便立刻開始縫合傷口。
一旁輔助的吳大夫還沒有從李汐利落的開刀中回過神來,就看見她像縫衣服一樣把傷口縫上。
“李汐小友,這?”話還沒說完,吳大夫看著皺眉縫針的李汐就閉上了嘴,這個時候不能打擾她。
注意力極度集中的李汐壓根兒沒聽到吳大夫的話,這針就是普通針,自然不像外科縫合針那樣好用,李汐咬著牙給他縫合,一邊縫一邊想,回頭她一定要自己打一套外科手術工具,這也太難用了。
傷口縫完,李汐張手,“消炎藥!止血藥!”
吳大夫遞上消炎藥和止血藥。
她把一顆消炎中成藥用手捏碎均勻地涂抹到胸口縫合的位置,然后又敷上了一層止血藥。
止血藥敷上沒多久,傷口漸漸止血,李汐見血止住了,把剩下的一點兒消炎中成藥粉末灑在傷口上。
然后起身用烈酒把手上的血洗干凈,從愣在原地的吳大夫手中抽出帕子,給顧景之把傷口旁的血污擦干凈,然后扒開他的嘴,給他喂了一顆消炎藥。
掰開他的眼睛看了一下,呼吸平穩,李汐松了一口氣,手術這一關算是過了。
起身把染血的帕子扔進酒盆里,她拍拍手,“好了,剩下的就看時間了。”
吳大夫見狀,走到床邊拉起他的手為他診脈,然后驚訝地看向李汐,他這位小友究竟還有多少手段是自己不知道,剛才還受了那么重的傷的人,此刻居然只是氣血虛弱。
高度集中的手術抽去了李汐的氣力,她坐在凳子上,拿起杯子連喝了三杯茶才開口,“十二個時辰之內禁止任何人探視。”
吳大夫眼神復雜地看了李汐一眼,“好,老朽這就去轉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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