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情況已經亂成這樣,是敵是友的暫時也的確不太好分辨。
紀隨無奈道:“你到時候就和科林一起在厝牧星下船,順便回憶回憶你們那位‘大人’還有沒有給你們其他的指示。”
西爾維卻道:“姐姐,厝牧星有科林一個人就夠了,我和你一起去帝星。”
“你和我去什么帝星?科林一個文化人,他又打不了架。萬一厝牧星上暴動,連個管事的人都沒有。”
紀隨想都沒想直接駁了回去:“再說了,你在厝牧星上,蓋比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要和我們去帝星,那她是抓你還是不抓你?”
蓋比:這種話題當著我的面聊是不是也不太好。
西爾維一向都是說不過紀隨的,要讓宴清虛來說,這世上能說得過紀隨的人本身也不多。
因此毫不意外地,西爾維委委屈屈地和科林一起在厝牧星下了飛船。
紀隨馬不停蹄,直接朝著帝星趕去。
飛船里終于只剩下了三人,蓋比神情十分嚴肅道:“現在可以和我說了嗎?你們之前隱藏著的信息。”
紀隨不意外蓋比能發現,畢竟她也沒有想要隱藏的意思,只是當著西爾維和科林的面,這些東西不太好說。
她慢慢地將之前奧凱和他們說的,有關藍星、幽夜一族、帝星甚至布魯星之間的聯系說給了蓋比聽。
蓋比聽完久久不能回神。
畢竟任誰聽到一個這么神奇的故事都會需要反應一下,好在蓋比沒有那種“帝星人才是宇宙主宰”的念頭。如果她和哈維那種人一樣看不起偏遠星,驟然得知這個真相恐怕得直接道心破碎。
饒是如此,蓋比還是吸了口氣:“所以,準確地說,帝星的起源其實是藍星?”
“藍星上的魔族。”紀隨補充道:“不過畢竟魔族也是由創世之母捏出來的,所以你這樣說其實也沒有錯。甚至我們之間或許都有著一表三千里的親戚關系。”
宴清虛在一邊默默道:“你和她哪門子的親戚,你說我倒還差不多。”
紀隨頭也不回地說:“你和蓋比有親戚關系不就是我和蓋比有親戚關系,一樣的。”
宴清虛成功被這句話沉默了。
蓋比消化了半晌,也終于消化完了這個故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身體里那些黑霧的由來倒是清晰了。我兄長的身體里也會有這些東西嗎?”
紀隨點了點頭:“我想應該會有。帝星這么多年,血統純正的一脈從不外嫁娶,無形之中也是保持了血脈中源自幽夜一族的純度。
“我唯一好奇的是,你們如今身體里的這部分能量,到底是從藍星自帶的,還是寂和后來又吸取的?”
蓋比搖了搖頭:“這些記憶,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被我們的祖輩埋藏了起來。如果不是奧凱深入了幽夜之地,恐怕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些真相。我……”
蓋比的話還未說完,紀隨卻突然覺得腦子像是被一口巨大的鐘給撞到!
“嗡——”
她慘叫一聲瞬間抱住了自己的頭!
“阿隨!”宴清虛神色一變,不知道紀隨身上發生了什么,只能幫忙一起捧著她的腦袋,下意識地往里輸送精神力。
紀隨喘著粗氣,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反手抓住宴清虛的手掌,力道大得整個手都泛白。
一旁的蓋比也被眼前的變故給嚇了一跳,下意識鋪開精神力,可他們現在還處在躍遷點的通道里,周圍什么都沒有發現。除此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看著。
好在,似乎只有那一陣的刺激,紀隨慢慢緩了過來。
等她抬起頭時,她的臉早已毫無血色,連同嘴唇一起都變得蒼白。
“阿隨,你怎么了?現在好些了嗎?”宴清虛一刻不敢停地給她輸送著精神力。
紀隨安撫地拍了拍宴清虛的手,虛弱道:“我沒事了。”
蓋比扶著紀隨坐下,擔憂道:“剛剛是怎么了,有誰對你精神攻擊了嗎?”
紀隨的表現,他們只能考慮是精神攻擊。但能對紀隨造成如此大的傷害,不可能沒有留下半分痕跡。
紀隨吐了口氣,抬頭看向宴清虛:“我可能看到了幽夜之地。”
什么?!
宴清虛無比驚訝,他剛剛第一時間就清掃了周圍的環境,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更別提目標明顯的幽夜一族。
他擔心紀隨是不是陷入了某種幻境:“你是在哪里看到的?是不是因為剛剛你給蓋比他們治療,所以才受到了影響?”
紀隨卻搖了搖頭,說起了另一個早就快被他們遺忘的事:“你們還記得,當初幽夜一族突然出現在藍星之外的時候,我們為了探查里面的情況,放了幾個迷你的帕米修進去嗎?”
“你是說,之前我們投入進去的帕米修,并沒有全部被毀掉?!”宴清虛的確沒想過當初的帕米修不僅有殘留,甚至還能在這么久之后對紀隨本人造成傷害。
而蓋比更是驚訝道:“可是,如果是那些帕米修中的一個,你對它們的精神力操控應該是單向的才對。幽夜一族又怎么做到能利用它來給你造成如此大的沖擊?”
休息了一會之后,紀隨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恢復了起來,說話也變得流暢不少:“我想,這應該是類似于塞壬的那種攻擊方式。”
宴清虛瞬間明白了紀隨的意思:“它們故意讓帕米修給你傳遞充斥著精神攻擊的信息,來達到隔空傷人的效果。只是,它們為什么會弄這樣一出,單純是為了警告嗎?”
紀隨回想著剛剛那瞬間出現的畫面,一片漆黑的空間中,有一塊像是玉石般存在的東西。
只是似乎太大,紀隨看不清楚全貌。
這才是真正操縱著幽夜一族的存在嗎?
“如果它們能用這種方式進行攻擊,那我想,塞壬的變化的確極有可能和幽夜一族有關。”紀隨閉了閉眼,只可惜剛剛的沖擊太大,依舊回憶不起什么有用的細節。
宴清虛輕輕揉著紀隨的太陽穴:“如果單純是為了警告我們,那它不會給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