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人生在某個節點開始，變得越來越奇怪。”難得拋棄了以往溫和有禮的樣子，林傲天有些心累地把自己摔進沙發里。
他從沒想過，熒焰會牽扯出這么多的事來。
紀隨拍了拍林傲天的肩膀：“沒有當過救世主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你知道吧。”
說完，也窩進了沙發椅中，嘆了口氣，雙眼無神道：“只是，我上次休息還是什么時候來著？”
宴清虛默默幫紀隨把靠背調低了點，聞言笑了一聲：“上次休息……那還是在上一次。”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偶爾很忙，經常偶爾？”紀隨癱在椅背上：“突然就有了些中年人的力不從心。”
林傲天偏過頭，看著紀隨一臉放空的樣子，貼心道：“那你還是太小看自己了。哪個中年人能在短短半月之內找到熒焰的線索，突破到S級，順便和疑似幕后黑手的人打了一場，最后再發現熒焰里的成分？”
紀隨聽著林傲天細數這段時間的事，恍然大悟：“我說怎么這么疲憊！不行，我得申請給我們加班費。”
宴清虛原本在想事兒，一聽到加班費，立刻響應：“我一會兒就回去寫申請報告！”
林傲天：……
就聽不得錢字是吧？
閑聊了兩句，林傲天才正色道：“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么做？能找到冥慎嗎？”
紀隨先點了點頭，然后又搖頭道：“找是肯定要找的，但不是現在，現在就算追到他也沒什么用。
“這人有些古怪，總覺得像是知道些什么野路子的東西，和正常的覺醒者打架完全不一樣。”
說到這個，紀隨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們說，我要不要也去抽個血查查看？”
宴清虛神色微動：“你是說，燭龍？”
紀隨點了點頭：“既然無法確認成分，那有沒有可能就是之前說的所謂的地生之源之類的東西？”
“如果單純只是因為這個，那我們的身體里應該都有才對。”林傲天道：“畢竟覺醒者體內多少應該都是存在這個的吧。”
“也是。”紀隨瞬間沒了興致：“所以，問題的根源還是在于如何能提純體內的那些讓我們覺醒的本源吧。”
她有些苦惱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她之前就照過鏡子，沒有任何火焰的痕跡，也絲毫感受不到自己有任何異樣。
“要是我能主動使用燭龍留下的火焰，是不是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宴清虛坐在一邊，聞言捏了捏紀隨的手：“先別急，我在想，冥慎這樣找上門來，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林傲天原本盯著宴清虛和紀隨交疊的手，聽到宴清虛的話回過神來：“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他如果單純只是為了勸說老宴，或者想要暗中做些什么，根本沒必要拿到你們面前去說。”
紀隨也點了點頭：“其實這也是我不太理解的點。如果我是他，單純只是想讓阿宴在痛苦中墮魔，我只會想辦法當著阿宴的面刺殺。這不比他磨磨唧唧說一通要效率得多？
“他現在的行為，除了讓我和阿宴提高警惕之外，似乎并沒有太大作用。”
雖然只是假設，但聽到紀隨毫不在意地說著什么刺殺之類的話，宴清虛還是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也可能，他單純是在試驗。”
“試驗？”紀隨皺眉：“總不能是評估你有沒有成為魔王資質吧。”
這實在是有點難繃。
“我覺得，他或許是在測試，藍星能否抵抗得住空間之門的沖擊。”
宴清虛沉聲道：“他并非一開始就下了死手，就像我們之前說的，他更像在一步一步加大強度。畢竟，如果他一開始就用全力，我們恐怕很難全身而退。”
“可是這樣能測出來什么？”紀隨還是無法理解：“不是，這能測出來個什么啊。”
“如果，他能看到些關于未來的東西呢？”宴清虛看著紀隨，目光又不自覺地落在了她的鎖骨上。
紀隨驀地想起冥慎他是知道小C的存在的！
那么他是如何知道小C存在的，就值得商榷了。
林傲天默默地舉起手：“有沒有好心人能給我個前情提要？話題是怎么轉到這邊的？”
紀隨這才發現林傲天還在，她輕咳一聲，看了一眼宴清虛，然后道：“其實，上回我們在神農架突破的時候，還看到了一個東西。”
她頓了頓，似乎是在想怎么措辭：“是一個，似乎可以預言未來的玩意兒。”
林傲天好就好在從來不懷疑紀隨的信口胡謅。
他或許能猜到這些信息的來源是編的，但他對紀隨借著這些胡咧咧的來源說出來的信息一向信任。
因此這回他依舊沒有任何質疑地順著紀隨的話繼續道：“那么在那個預言里，有冥慎的存在？”
紀隨嘆了口氣：“你這樣搞得我還怪內疚的。”
林傲天笑了笑：“能說的你自然不會瞞著，會這樣費心思隱瞞，只能說明不方便透露。但即使不方便透露，你也愿意將這些信息分享給我，我還有什么好抱怨的？”
宴清虛瞟了林傲天一眼。
紀隨被林傲天這番話說得摸了摸鼻子，該說不說，林傲天是有情商的。
“總之，我們看到的那版預言里，因為魔族當初是被驅逐出過藍星的，因此冥慎作為最后一個純血的魔族，大概是想搞些什么事。可惜那個預言并不完整。”
“并且，我們懷疑冥慎很可能知道些什么，有關于那些預言。”宴清虛補充道。
林傲天聽完，露出了一個沉思的表情：“你們知道，預言這種東西，一向存在一個悖論。”
“到底是預言的結果，還是因為知道了預言而做出改變后得到的結果，對吧。”紀隨又想嘆氣了。
小C的存在的確不太好說，而創世之書也有些神神叨叨。
畢竟，能被擦掉的創世之書，聽起來總歸是有些驚悚在里面的。
而且紀隨一直在考慮一件事。
小C一開始出現說是說為了“阻止宴清虛毀掉混沌屏障”，但實際還是為了避免藍星淪陷。
可對于空間之門這件事，它又總給紀隨一種，沒有那么重視的感覺。
那么它最在意的到底是什么呢？還是說，創世之書也對擺爛如此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