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赫的冷漠和不信任,壓垮了魏蓯的最后一根弦。
得知自己懷孕的時候有多開心多激動,此時的她就有多絕望多痛苦。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一路上失魂落魄,仿佛是個行尸走肉。
更可怕的是,回到自己公寓樓下,發現全是記者,一看到她就發了瘋似得迎上去,瘋狂的提問和羞辱。
閃光燈刺痛了她的雙眼,而那些記者的問題,刺痛了她的心。
她以為,自己已經變得很強,無所畏懼了。
她以為一路靠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她已經能淡定的面對一切風雨。
可當看著那些人瘋狂提問的樣子時,她才發現自己根本承受不住這種打擊。
混亂中,她被人狠狠推了一把,身體一晃,摔倒在了地上。
感覺肚子一陣疼痛,魏蓯才驚慌的回過神來,捂著肚子,眼底滿是不安。
孩子,她的孩子。
不,不可以……
起初知道孩子是秦赫的,她是欣喜若狂的。
可剛剛被秦赫狠狠羞辱,甚至讓她打掉孩子之后,她又迷茫了。
如果,秦赫真的不認這個孩子,堅決不相信自己,她該怎么辦?
真的要去把孩子打掉嗎?
魏蓯一路回來都在想這個問題。
她知道這孩子如果不被認可,生出來肯定會成為自己的負擔和累贅。
更可怕的是,會讓孩子的童年留下可怕的陰影。
沒有父親的孩子,注定會比普通孩子承受更多。
她不想這個孩子一出生就要去面對流言蜚語和指責謾罵。
可,此時此刻,感覺肚子傳來一陣絞痛,她又慌了。
不,孩子不可以出事。
這是她如今唯一的依靠,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了。
魏蓯驚慌的叫喊著,試圖讓人送自己去醫院。
可周圍的記者卻冷漠至極,只會不停的對她發問。
即便她已經摔倒在上,那些人也沒放過她,甚至說話更加犀利,逼得她喘不過氣。
好在這個時候,蘇子沅和藍奕銘趕來,撥開人群,護在了她跟前。
“你們,你們在做什么,走開,你們走開,魏蓯,你怎么樣了?你沒事吧?”
周圍的人看到蘇子沅,更加瘋狂的開始問蘇子沅。
蘇子沅流著淚,對著鏡頭道,“她是舞蹈大師,但首先她也是個人,就算她做錯了,你們能給她一點私人時間和個人空間嗎?你們想知道的答案,魏蓯會一一解答,但不是現在。”
“你們看不出她現在整個人狀態都很差嗎?”
蘇子沅的話聽起來是在為自己解釋,可,魏蓯卻聽出了話里的其他含義。
什么叫就算自己做錯了?
她做錯了什么?
她什么都沒做,可蘇子沅這回答卻直接認定了自己的罪名。
直到這一刻,魏蓯才不得不相信,背叛自己的人,居然真的是她最信任的閨蜜。
她絕望的看著蘇子沅,還來不及說話,就聽到了藍奕銘的怒罵,“魏蓯,我真不知道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因為秦赫一直羞辱你,我還跟他打了好幾次架,弄的傷痕累累。”
“結果,這就是真相?”ww.ω8.ΝΕt
魏蓯渾身一顫,不敢相信的看著藍奕銘。
他,他也不相信自己……
魏蓯跟藍奕銘從小一起長大,她以為,全世界都會背叛自己,但藍奕銘不會,他絕對是任何時候都會第一個站出來護在自己跟前的人。
可……
“你還想說什么?證據確鑿,你還有什么好說的?”藍奕銘面目陰沉。
魏蓯根本沒力氣說話,肚子的疼痛,讓她一把抓住了蘇子沅的手,大聲道,“救護車,給我叫救護車。”
“魏蓯,你,你沒事吧?”蘇子沅緊張的問。
周圍卻有人在嘲諷,“這是要裝病了嗎?”
“不就摔了一跤,果然是舞蹈大師,到了現在還這么矯情。”
“她跟男人玩的飛起的時候,怎么沒這么矯情?”
“裝,繼續裝。”
“自己的發小和閨蜜都看不下去了,她倒是怕了,開始裝了?”
各種嘲諷聲侵襲而來,魏蓯卻根本沒力氣反駁,只死死抓住蘇子沅的手,“救護車,快,快點!”
蘇子沅這才發現魏蓯的聲音不對勁,她的手不僅冰冷,還抖得厲害。
她驚慌的低頭,發現魏蓯的白色裙子上居然染上了鮮紅的血跡。
她眼底閃過一抹陰沉,隨即大聲叫道,“流血了,魏蓯,你怎么了?快,快拜托大家,叫救護車。”
周圍人還在吐槽魏蓯,說她是裝的,故意賣慘等等。
要不是秦赫撥開人群上前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只怕,那時候她真的會失去孩子。
看到秦赫,魏蓯還以為他選擇相信自己了。
她滿臉淚痕的看著他,來不及開口,就被他塞進了車里,接著冷冷開口,“我要親自看到你把孩子打掉才放心。”
魏蓯剛溫熱起來的心,因為這一句話,瞬間滑落谷底。
她絕望的抓住了秦赫的肩膀,大聲叫道,“不,不可能,秦赫,這是你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
秦赫嗤笑一聲,將她的手推開,一邊開車一邊道,“你覺得我會信嗎,魏蓯。如果那天我不是剛好就在門口,剛好聽到了你那惡心的叫聲,我還可能會被你給騙了。可惜……”
他冷笑著,一腳油門,將車子開的飛快。
魏蓯渾身冰冷的坐在車上,整個人都傻掉了。
所以,這就是秦赫這段時間對自己滿臉厭惡,各種羞辱的原因?
在他眼里,自己就是這么不知檢點的惡心女人嗎?
她想說,耳聽不一定為實,眼見都可能是假的。
可,看著秦赫那張冰冷刺骨的臉,她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她知道,他不會相信自己了。
她說什么,他都會覺得是假的。
心已經痛到麻木了。
日常靠在椅子上,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直到被秦赫帶下車,魏蓯開始驚慌的咬著嘴唇,“我不要打掉孩子,秦赫,求你,放過我,放過我的孩子……”
“他還那么小,你不承認他沒關系,我自己養,求你不要。”
回應她的,是秦赫冷硬的下巴,以及,將她丟到手術床上后,對醫生的冷酷命令,“把她的孩子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