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祖宗,這陳年舊賬,你就別拿出來翻了,我的命也是命啊!”
“陳年舊賬?”
葉靈瀧愣了一下,怎么就用到這個詞了?
“一年前的事情了,對我來說當然是陳年舊賬!”碧蓮說完又回頭去安撫黑龍:“都是大老爺們,翻這個沒意思,咱不斤斤計較哈。”
葉靈瀧聽到“一年”這兩個字,人懵了一下。
直到這九幽十八淵里,時間不經花,而且沒概念,但不知道會過得這么快!
“那這一年的時間里,你們都在等我嗎?”葉靈瀧驚奇的問道。
“那也沒有,也就是黑龍和他家主人早早就湊齊了,他家主人不知用的什么辦法,快得嗖嗖的,黑龍用的是絕對的實力,不管自己悟不悟,最后砍得贏就行。”
碧蓮嘆了口氣。
“只有我,我只老老實實一個個領悟過去才湊齊的,也就比你早了一個月。但是問題來了,你為什么這么慢啊?你看著不像是比我笨的樣子。”
葉靈瀧知道自己執意用靈魂力破解耗費了很多很多時間,沒想到這時間多到收集完葉子竟然比碧蓮還慢。
但她的驚訝沒有持續很久,因為這時隔壁傳來了一陣很長的咳嗽聲。
“對了,你趕緊去看看杜老吧,他好像快不行了。這一年里,他每天都下去等你,但這幾天沒下去了,看起來情況不太好。”
碧蓮說完,葉靈瀧趕緊跑到杜源伯的屋子外面,她放慢腳步敲了敲門。
“是誰啊?”
雖未見人,但聽聲音便比之前憔悴了許多,看來他快油盡燈枯了。
“是我。”
“小葉姑娘啊,快進來!”
葉靈瀧走進他的屋子里,看到他此時正坐在書桌前面手里的筆剛剛放下。
雖然不知道他在寫什么,但是他寫了很多很多,整張桌子都放滿了,還有些疊得很高。
而原本被他擺在窗戶上的,他云揚宗的那些同門的木雕,此時全都擺在了他的書桌上,就好像是在這一個人的時光里,他們在陪著他奮筆疾書。
那一刻,葉靈瀧忽然心情有點沉重。
修仙之路只有一條,但每個人的路卻并無相似。
“杜老在寫什么?”
“寫點東西給自己,也留點給后人。”
杜源伯將這些紙張都蓋上,站起身來走到葉靈瀧面前。
“一年不見,你在劍冢里都遇見什么了,怎么沒見你回來過?我時常擔心你有事下去轉轉,但你的那幾個同伴每回都很平靜,想必對你很有信心,我也就不多操心了。”
“我去收集葉子了,往里越走越深,所以沒回來。”
“哦?那現在情況如何?”杜源伯詢問著,眼底期望難掩。
“不負所望,我已經收集齊全了。”
葉靈瀧將自己手腕上的藤蔓露出來給杜源伯看。
他看到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后一邊點頭,一邊說著好。
“你真的做到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你的悟性和天賦,是我這么多年來見過最好的,你怎么會做不到呢?”
他一邊自顧自的說著,一邊忍不住紅了眼眶,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他甚至還輕咳了好幾聲。
“你只用了一年的時間就做到了,我沒看錯人。”
聽到這話葉靈瀧愣了一下。
一年時間不是挺長的嗎?就連碧蓮都完成了啊。
“一年時間,很短嗎?”
杜源伯點了點頭。
“這兩千年來,僅用一年時間就走出第四幽的人,尚不足十個。”
葉靈瀧一愣,這么一看,碧蓮豈不也是個超級大天才?
白頭鷹妖的眼光是真的毒辣啊!
“既然你已經獲得了通往第五幽的資格,那我也應該把我的請求跟你明說,說完之后,我會把我存的物資都交給你。”
杜源伯嘆了口氣。
“兩千年前,上修仙界曾經發生了一件大事,東邊的貢海山崩裂了,從地下出現了一只非常強大且體格非常龐大的魔物。
那只魔物遍體通黑,像是裹在黑色的霧氣里面一樣,看不清它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但自它出現之后,它開始吞食貢海山里的所有生靈,而且每次吞食它都會變得更大更強更兇。
眼看著它馬上就要吞完貢海山的一切,準備繼續往上修仙界的中心處走去的時候,我們七大宗門完成了聯合,由長老帶隊各宗精英參與一起去圍剿它,爭取在貢海山內把事情給解決了。
我們當時的圍剿雖然困難重重,但進行得還算順利,成功的阻止了它離開貢海山繼續往上修仙界的中心走去。
而且我們當時已經控制住了它,滅殺它只是時間問題。
可誰知…”
說到這里,杜源伯攥緊了拳頭,眼里帶著濃重的恨意。
“聯合圍剿的隊伍里,出現了叛徒。”
“叛徒?”
“對,在我們對它進行擊殺的時候,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釋放了這只魔物,我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沒有防備的靠近它,遭到了它的兇猛反撲。”
說到這里,杜源伯的眼眶又紅了。
“那一戰,我們傷亡慘重,死了很多很多人。可最后憑借著硬實力活下來的人也沒能成功的逃出去,我們被它給吞了進去。
在它的體內,我們又苦苦掙扎了許久,終于在它的身體里面,找到了一個出口,從這個出口離開的我們,最后全都進了這九幽十八淵里。”
葉靈瀧一怔。
她怎么覺得,這情況似曾相識?
當年下修仙界福島變成鬼島的時候,鬼魂擊殺清理掉一批弱者之后,剩下的強者都會被那些鬼獸拖走。
而這個魔物經過戰斗清理一批弱者之后,將強者吞食進去,最后把他們送入了九幽十八淵里?
雖然聽起來把兩者相提并論有些牽強,但她就是有這種莫名的相似感。
“所以,當年七大宗門最強的那幾個天才弟子,全都到了九幽十八淵?”
“是。”杜源伯嘆了口氣道:“我一直以為,魔物的出現是個意外,叛徒也是為了一己私欲臨時起意,一直到…”
杜源伯的表情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