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華仲遠和方師長。
因為不想家里人跟著提心吊膽,華皎皎被俞東陵挾持險些喪命的事情只告訴了他們,華老太太和顧家那邊都是瞞著的。
華方二人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趕來了醫院,確定華皎皎和鄒竹生沒有生命危險才離開。
“烏頭”落網,有太多太多的事等著方師長處理。
華仲遠也同樣忙得腳不沾地,崇興號二次試航后634號材料出現了問題,焦頭爛額之際,覃市造船廠在研制新式導彈快艇時也遇到了技術難題。
因為國外的專家還沒到位,轉而向他請求技術支援。
夜以繼日忙了好些天,這才找機會抽時間來醫院看望兩個孩子。
顧錚也來了,高大挺拔的個子跟在兩人身后。
他將手里拎的營養品放在桌上,注意到華皎皎眼眶微微泛紅,像是剛哭過的樣子,眼神暗下來。
“怎么回事,誰欺負你了?”
幽深鳳眸抬起,涼涼看向站在病床旁的鄒竹生。
華皎皎拉了下顧錚的手,小聲道:“我沒事,眼睛是我自己揉的,等下再跟你細說。”
“嗯。”顧錚視線從鄒竹生的手腕和腳邊的血跡掃過。
華仲遠見華皎皎臉色恢復了往常的紅潤,精神看起來也不錯,心中大石頭稍落,溫聲叮囑:
“傷筋動骨一百天,就算傷口結痂了也別大意,尤其你是女孩子,千萬不能落下病根。”
“多在醫院修養一段時間,缺什么就給駐地打電話,爸讓警衛員送你們過來。”
那天參與行動的人回去都夸皎皎不懼危險,和敵特分子英勇搏斗,是個了不起的女英雄,人人都羨慕他生了個好女兒,可華仲遠聽著,既驕傲,又覺得愧疚。
要不是華家,皎皎不會被卷進這場風波差點丟了性命。
他望她做只搏擊風浪的飛鳥,錚錚昂揚,盡興開懷,更望她平安快樂,一輩子無病無災。
對上華仲遠歉疚心疼的眼神,華皎皎心頭劃過一股暖流。
在她魂魄形態的時候,華仲遠除非實在走不開,不然每天加完班后都會坐車來病房陪床。
從駐地到醫院的路上,他就靠在座椅上補覺,白天還要聯系各方尋找治療儀器和特效藥。
短短一月時間,四十多的年紀看起來竟比六十歲還要蒼老。
不過老了也是氣質儒雅的帥老頭。
華皎皎彎起嘴角甜甜一笑,“您忘記我就是學醫的了?虧了誰都不會虧了我自己”
“把心穩穩當當放肚子里嗷,等出院了,保準還您一個白胖漂亮的女兒!”
聽她俏皮耍寶的話,華仲遠臉上不由自主露出笑意,抬手輕輕摸了下她的頭。
一直沒說話的方師長板著臉冷哼,故作嚴肅道:“你是不虧待自己,小命都差點沒了,還不忘打報告給自己邀功!”
這小妮子為了抓敵特立功,也不管自己身上幾個血窟窿,有海她是真敢跳啊!
那可是茫茫大海,這財迷鬼當金海銀海似的,一猛子就扎進去了。
他接到消息的時候,聽筒差點都給摔爛咯。
華皎皎嘿嘿一笑,頗為自得地抬了抬下巴:
“傷敵一千,自損八十,抓到了你們這么久都沒抓到的大魚,我當然要邀功了!”
“姑父,你是我親姑父,到時候軍區開會你可一定要著重匯報我和我哥的功勞啊!”
一聲甜甜的姑父喊得方師長裝不下去了,哼一聲,手背在身后。
華仲遠輕輕揉了下華皎皎的腦袋,又看向鄒竹生,關心道:
“什么時候醒的,身體感覺怎么樣?”
他的語氣一如往常,仿佛對鄒竹生的身世毫不知情般。
鄒竹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垂眸低聲道:“剛醒,還好。”
“手腕怎么回事?”
華仲遠上前想要去握鄒竹生的手臂,被他避開,“沒什么,不小心磕到了。”
“磕到什么流這么多血?”
華仲遠蹙眉,顯然也發現了鄒竹生腳邊的血跡,嚴肅道:“你躺好,我去喊醫生過來……”
鄒竹生抿緊了唇,向華皎皎投去求助的眼神,因為緊張蒼白面頰顯出一絲血色來。
華皎皎心底一樂,說割腕就割腕,還以為他啥都不怕呢,結果當兒子的還是怕當老子的啊。
這樣才對嘛,剛才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可太難看了。
她拉住華仲遠,扶著他坐下,“醫生來過了,就是削水果的時候刀沒拿穩,不小心剌了條口子,已經上過藥了。”
邊說著,邊拿起印花白瓷壺給華仲遠和方師長倒茶。
“這是我泡的養生茶,有補元氣、抗疲勞的作用,你們兩個的黑眼圈比川省的大熊貓還重,趕緊多喝幾杯補補。”
鄒竹生病房里的茶都是加了靈泉泡的,又倒了兩杯遞給顧錚和鄒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