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月以為，姜黎作為俞炎陽的女朋友，肯定會知道他女兒的來歷。
可是哪想到，姜黎卻搖頭說：“不清楚，我知道他有孩子的時候，他孩子都快兩歲了。我也問過他，但是他沒跟我說。”
“他不說你就不問了？你以后可是要給人當媽媽，就不問問清楚？”
顧明月有些著急，比她這個正主還急。
姜黎訕笑，心想，我哪有資格給人當媽媽？
從頭到尾，俞炎陽都沒有喜歡過我。
不過這些話，她不能對顧明月說，不然俞炎陽會不高興。
“你真的一點都不清楚？”
顧明月又不死心地問了一遍。
姜黎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顧明月的氣場比以前更強大。
她以前就對她沒有抵抗力，現在更沒有。
還好，就在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時，門開了，俞炎陽走進來。
“你有問題可以直接問我，為難我女朋友干什么？”
進來后的俞炎陽，坐到姜黎身邊。
姜黎下意識地往一邊挪了挪，和他保持距離。
她是喜歡俞炎陽，但是她也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恐怕也只有顧明月認為，她真的是俞炎陽的女朋友。
但是她自己，還是要有自知之明。
“你怎么來了？”
顧明月沉下臉問。
俞炎陽哼笑：“你約我女朋友見面，還不許我來？你想對我女朋友干什么？圖謀不軌嗎？”
“只是跟她敘敘舊，沒別的意思。”
顧明月沉著臉解釋。
俞炎陽繼續哼笑：“有沒有別的意思誰知道，凡事跟你親近的人，哪個有好下場？我怎么可能放心？”
顧明月變了臉色。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不祥的人，跟誰親近誰倒霉。
所以，她才竭力想跟他撇清關系。
不惜往他心上戳刀子，也想讓他遠離自己。
可是這種話，自己能說，別人也能說，但唯獨俞炎陽不能說。
因為他說，她是真的會心痛！
俞炎陽看到她臉上表情變化，就知道戳到她的肺管子了。
又心疼又過癮！
但壓下心里的心疼，繼續殘忍地說：“知道自己什么屬性，以后就少約我女朋友見面，免得連累到她。”
“俞……你別這樣說，月月會難過。”
姜黎小聲地勸他。
俞炎陽冷哼說：“她可不會難過，她比我會往人心上捅刀子。跟她比，我這點話算什么。”
“抱歉，你放心，以后我不會再約你女朋友見面。”
顧明月深吸口氣，站起來就要離開。
俞炎陽又說：“你不是想知道我女兒的來歷嗎？沒打聽到就走，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我沒有那么好奇，只是關心姜黎能不能給人做好后媽。既然你們不想讓我知道，我就不問了。”
“你先出去等我。”
俞炎陽對姜黎說。
姜黎點頭。
她早就想出去了，待在這里看他們兩個斗嘴，簡直就是活受罪。
“什么意思？不怕你女朋友吃醋？”
顧明月看到姜黎離開，冷哼著嘲諷。
俞炎陽往后微仰，坐出一個舒服的姿勢。
語氣慵懶地說：“放心，我女朋友沒有那么小氣。”
“恭喜你，找了這么一個大度的女朋友，好好珍惜。”
顧明月諷刺地說完，轉身就要走。
誰知，剛轉過身，俞炎陽又在身后慵懶地說：“念念是鄒盼的孩子。”
顧明月：“……”
身體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僵硬地立在原地。
好長時間，腦子都是混亂的。讓她無法思考，也沒辦法做出下一步動作。
俞炎陽也不著急，靜靜地等她接受這件事。
等了很長時間，終于，顧明月轉過身。
不過，卻快步走到他跟前。
又一次揪住他的衣領質問：“你說什么？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俞炎陽好歹也是個男人，一次兩次被她壓制，心里也很不爽。
于是反手一抓，從被動變主動，將她拽著坐在自己身邊的位置上。
身體前傾地壓制著她，說：“這么喜歡抓我的領子，你是不是還對我舊情難忘，想跟我發生點什么？”
說話的時候，他的臉靠她的右耳很近。
只有他知道，她的右耳有多敏感。
別說觸碰，就算是靠近說話，都能讓她難以自控！
果然，她的眸子縮了縮。
要不是顧忌著身份，恐怕早就忍不住叫出來，或者甩他一巴掌。
俞炎陽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看她明明吃癟，卻只能隱忍不發的樣子，心情好極了！
“告訴我，你剛才說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顧明月低聲懇求。
因為害怕，聲音都有些發顫。
俞炎陽收起戲弄的心，身體后撤說：“字面意思，那么簡單你還聽不懂嗎？”
“可是……她當時……就……死了……”
顧明月聲音帶著哭腔。
俞炎陽徹底收起戲弄的心，松開手身體后仰。
語氣低沉地說：“送到醫院時還有一口氣，人是救不回來了。但好在孩子月份大了，及時搶救出來。”
“為什么……沒有人告訴我，為什么……當時不告訴我？”
如果她早知道鄒盼的孩子還活著，她不可能一個人一走了之。
就算要離開，她也會帶著她一起離開。
“孩子雖然活下來，但不足月，再加上出生時母親就不行了。所以生出來后，醫生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活，在保溫箱里待了兩個月才出院。那時候誰敢告訴你？萬一活不成，你不是更傷心？等她終于穩定下來，你卻走了，我倒是想告訴你，可是你告訴我，我怎么跟你說？我連你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告訴你這件事？”
俞炎陽嗤笑著反問她，想起那些過往依舊堵得慌。
這件事在他心里憋了三年，他一直想告訴她。
鄒盼不是什么都沒留下，她還留下一個孩子。
可是，她從不聯系他，也沒有給他機會說出來。
“為什么……是你收養她？”
顧明月又哽咽著問。
“沒有父母，只有爺爺奶奶，但爺爺奶奶都不愿意要她。沒辦法，只能抱回來自己養著。你不是說我欠鄒盼一條命嗎？我給她養女兒，算是功過相抵吧！”
顧明月捂著臉哭起來。
那么難過，那么傷心。
身體蜷曲著，抱緊自己的身體，哭得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