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兆東送警察離開后,馬上讓阿姨將門關上,阿姨也給攆出去。
客廳里,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和顧明月。
俞兆東不用憋著了,指著顧明月質問:“是不是你做的?孟志遠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
“爸,您說什么呢,月月一直跟我在一起,她怎么可能跟這件事有關系?”
俞燦陽替顧明月辯解。
俞兆東沖他咆哮:“你給我閉嘴,你是不是傻子?這個女人是回來報仇的,她要找孟家報仇。拿你當擋箭牌,你還替她說話。不,她不止要找孟家報仇,也要找我報仇,我都跟你說了她是什么人,你怎么就不相信自己親爹的話?”
陳穎哭哭啼啼地去拉兒子的手,懇求說:“燦陽,你就聽你爸的話,跟她分手吧!你爸都是為你好,他是真心疼你。”
俞燦陽看著暴怒的父親和哭哭啼啼的母親,心里也有動搖。
但是,一轉頭看到顧明月,又狠下心甩開母親的手。
堅定地說:“你們在冤枉月月,她是我女朋友,我不會讓你們冤枉她。”
俞兆東氣得頭發昏。
又聽到老婆不斷的哭泣聲,心里更加煩躁。
以前他最喜歡的就是她小意溫柔,哭起來楚楚可憐讓人心疼。
可是現在……
“你能不能別哭了?遇到事情就知道哭,就因為你這副德行,你兒子才會被你養成這副蠢樣。”
陳穎捂住嘴,不敢哭出聲了。
不過眼淚卻忍不住一直往外流,被他的話刺激得更加傷心。
俞燦陽也很生氣,對俞兆東指責:“爸,你怎么能這么說媽?我是因為她才成這樣嗎?您就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問題?”
“我能有什么問題?我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兒子。你哥哪樣不是出類拔萃?再看看你?什么人生什么樣的兒子,這話一點都沒錯。”
俞兆東又鄙夷地瞪了一眼陳穎。
陳穎瞪大眼睛,一時氣得也忘記哭了。
不敢相信似的,怔怔地看著他。
“燦陽,你帶你媽上去休息。”
顧明月出聲,讓俞燦陽帶陳穎離開。
俞燦陽也很失望,父親居然能當著他和母親的面,說出這樣的話?
但想到他的確不如俞炎陽,又傷心又自卑,只能先聽顧明月的話,帶絕望的母親上樓。
顧明月等他們兩個走了后,才嗤笑一聲。
玩味地看著俞兆東說:“俞主任可真會甩鍋,好的全隨你,不好的都是別人的責任。你這么會甩鍋,要不以后我叫你俞甩鍋?”
“你……放肆,我是你的長輩,這是你對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俞兆東氣得渾身發抖,顫抖的手指怒指她。
顧明月微微一笑,說:“你不是知道我是什么人嗎?怎么還會覺得,我會尊老愛幼?”
“所以,孟志遠的事,真的和你有關?”
“當然沒關系,我昨天可一直都在這里,有燦陽給我作證,也有俞主任你幫我作證。”
俞兆東閉了閉眼睛。
半晌才睜開,壓著聲音恨恨地說:“這就是你的目的,你要把我們俞家拖下水。你記恨我當年袖手旁觀,所以你要用燦陽報復我。”
“袖手旁觀?你當年……就只是袖手旁觀嗎?”
顧明月語氣平靜,眼底卻蘊藏著冰冷。
俞兆東一怔。
他想到當年,那三家要對顧明月下手。
的確顧忌著俞炎陽是他兒子,所以提前兩個小時給他通氣,讓他先支開俞炎陽。
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很驚訝,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三家瘋了!
不管怎么說,顧明月也是顧家的人,他們怎么敢?
但是,他卻從沒有想過給顧家通風報信,更沒想過提醒顧明月。
他有過糾結,也是糾結怎么樣按住俞炎陽,不被牽扯進去。
顧明月的生死,從來都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
“那件事情……是我對不住你,可是你也要理解我。站在我的立場,沒必要因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你,就給自己樹敵。你有什么仇什么怨沖我來,能不能放了我兒子?”
“是呀,立場不同,的確沒什么好抱怨。人生哪有什么兩全之策,不過是叫人取舍罷了。你不想給自己樹敵,所以舍去道德和良知。那么現在,你又抱怨什么?我也只是站在我的立場,做我的取舍。”
“你有什么怨恨沖我來,燦陽是無辜的。”
俞兆東再一次提醒。
顧明月低頭哼笑。
抬起頭,眼神諷刺地說:“哪有什么無辜不無辜,真要說無辜,我姐姐又有什么錯?”
“你果然還是揪著那件事不放,那個女孩又不是你親姐,又跟你沒有血緣關系,你非要為了她得罪那么多人?你以為孟家就是那么好惹的?就算沒了李家和王家幫忙,孟家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把孟航舟的獨生子弄死,他會輕易放過你?”
“好啊,那就讓他查,好好查,這件事是不是跟我有關。”顧明月毫無懼意地說。
俞兆東看著她如此自信的表情,心里也有些打鼓。
他既希望孟家能查出什么,把這個禍害從他們俞家弄走。
又怕孟家查不出什么,連帶著他們俞家一起記恨。
“這一大早,在外面就聽到你們的聲音。早飯還沒吃吧!精力真好,一大早就開始吵架?”
俞炎陽進來,意味深長地跟兩人說話。
俞兆東看到他過來,愣了一下,馬上說:“你知道孟志遠出事了嗎?”
“知道,早就看他不像個命長的,果然命不長。”俞炎陽嗤笑著說。
俞兆東急道:“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剛才警察已經來過了。她說,她一直跟燦陽在一起。”
“是嗎?”
俞炎陽眼神犀利地看向顧明月。
顧明月錯開他的目光,低聲說:“我累了,先回房休息。”
“你怕是不能去休息,我有事找你。”俞炎陽說。
顧明月拒絕道:“沒空。”
“這可由不得你。”
俞炎陽上前強勢地抓住她的手腕,拽著她出去。
顧明月氣得往他手背上拍打,厲聲呵斥:“放手。”
可是,不管她怎么打,俞炎陽都不肯松開。
俞兆東就眼睜睜地看著,大兒子把人帶走。
很快,小兒子從樓上下來,赤紅白臉地問他:“我剛才聽到我哥的聲音了,他來了嗎?月月呢?”
俞兆東就跟個犯錯的小孩一樣,茫然地看著小兒子,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很想說,你女朋友被你哥拉走了。
但是這種話,他又難以啟齒!
孟家。
秘書過來跟孟航舟匯報,說警察查到一些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