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
秦明月重重甩出去的巴掌聲，震驚了秦時謙和顧言行兩人。
顧言行看到這一幕，差點沒笑出來。
秦時謙則是捂著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明月……你……為什么打我？”
“為什么打你，你不知道嗎？”秦明月冷冷地問。
秦時謙想了片刻，馬上解釋說：“我知道，你肯定氣我當時不幫你。可是那種情況下，警察一定要帶走一個人，你比彤彤冷靜聰明，帶走你比帶走她合適。事后我跟我爸媽說了，找最好的律師幫你。可是當時他們……我被關起來了，直到昨天才放出來調解你的事。”
“你不用跟我解釋原因，我打你這一巴掌，不是因為生你的氣。只是想讓你知道，我跟你以后沒有關系了。省得讓你以為我只是口頭上說說，不是真心。”
秦明月冷冷的解釋。
秦時謙馬上伸手去抓她的手，結果被她甩開。
“明月，你為什么要說這種狠話？是我對不起你，我向你道歉。現在我爸好不容易答應我們的事情了，你不要再賭氣了好不好？”
“你看，這就是我一定要給你一巴掌的原因，讓你知道我不是開玩笑。果然，打了一巴掌也沒用，到現在你還是覺得我在賭氣。”
秦明月低下頭，諷刺的冷笑。
“明月，你不是喜歡我嗎？為什么要跟我說這種狠話？”
秦時謙傷心地質問。
她以前那么溫柔，那么善解人意，為什么坐了三天監獄就成了這個樣子？
他當時有多無可奈何，她應該理解他。
明明就喜歡他，卻還要故意說誅心的話讓他傷心。
秦明月深吸口氣抬起頭，冷靜地看著他回答。
“秦時謙你錯了，我不喜歡，從來就沒有喜歡過。”
她的眼神平靜又冰冷，就這么直直地跟他對視，沒有一絲溫度。
“我不相信，我們曾經那么好，你也說過想跟我在一起，怎么可能不喜歡我？”
秦時謙不相信她現在說的，認為她就是故意在賭氣。
“秦時謙，你還真是愚蠢。”
秦明月終于忍不住不耐煩，刻薄地說：“我以前跟你說，我喜歡你，是因為我不想再做你妹妹的活體資源，不能讀書，不能出去見人，永遠都只能被困在你們家里，隨時還可能因為你妹妹生病，奉獻上自己的性命。
我想要改變自己的生活狀態，想要自救，就只能和你談戀愛。難不成，讓我勾引你爸，跟你爸談戀愛嗎？但凡你爸多生幾個兒子，你都不是必選項。除了你，沒有更好的選擇，這不是喜歡，只是為了生存。”
“不，我不相信。”
秦時謙不相信他們曾經的海誓山盟是假的，她曾經的溫柔小意也是假的。
“秦時謙，別把自己說得像個情圣。其實，你也沒有真正喜歡過我，你喜歡的，不過是我這張臉，我可以對你展現出來的樣子。在我剛來秦家，被你父母責罰關禁閉，被你妹妹毆打挨餓的時候，你不是也袖手旁觀，沒有幫過我？
只是后來我長大了，越來越漂亮，越來越讓你滿意，你才漸漸開始對我好。可是到了關鍵時候，你依然選擇你妹妹，而不是選我，現在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表演一往情深？露出一副被我渣了的蠢樣？”
“你還是記恨我當時沒有選你，我說了，當時我也沒辦法……”
“那是你的問題，對我來說你沒有選我，我們就結束了。”
秦明月冷冷地打斷他。
秦時謙痛苦地閉上眼睛，他不知道他該怎么解釋，才能讓她重新信任他。
他以為他們終于可以沖破阻礙在一起，可是為什么，她反悔了？
“我們走吧！”
秦明月對一旁吃瓜的顧言行說。
“哦，好。”
顧言行反應過來，憋著笑帶她離開。
“明月，我是不會放棄你的，你先跟他回去冷靜冷靜。等冷靜好了，我們再談。”
秦時謙對著秦明月的背影喊。
秦明月頭都沒回一下，徑直地上車。
上車后，她還跟顧言行說：“我想盡快回國，能早點回去嗎？我不想再見到他。”
“現在就去機場，我們坐私人飛機回去。本來還擔心你會因為他，不愿意跟我們走。小瑾還跟我說，如果你不愿意，把你綁了也要先帶回去。現在不用擔心了，剛才干得漂亮，不愧是我們顧家的人。”顧言行欣賞的夸贊。
“我們？小瑾？他是誰？”
秦明月好奇地問。
顧言行說：“他是我表弟，你親侄子。你們倆差不多大，小時候都是舅媽撫養。你丟了后，舅媽最傷心。他沒出現，是因為他有別的事情要做，一會就見到了。”
“為什么要走這么著急？”
秦明月疑惑。
她才剛出來就要離開，她能走得了嗎？
顧言行把這兩天他們救她的事情，跟她解釋一遍。
說：“不早點走不行，等秦家回過味，我們再想離開就難了。”
“居然連他都騙到了，我這個侄子還真是聰明。”
秦明月失笑，她突然很想見見這個侄子了。
“嗯，小瑾可是我們顧家未來的繼承人，當然聰明。”顧言行驕傲地說。
很快，他們抵達機場。
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登機！
顧慎謹正坐在里面寫作業，他還是學生，即便是出來辦事也不能把作業落下。
看到他們進來，放下筆，站起來跟秦明月打招呼。
“我是顧慎謹，小姑，好久不見。”
秦明月看著顧慎謹，閃了閃眼眸，心里涌出久別重逢的感覺。
其實在見到顧言行的時候，雖然他解釋了他的身份，但是她沒有太多感覺。
顧言行長得好看，卻跟她的好看不一樣。
可是現在見到顧慎謹，她終于有了一種家人的認知。
她自己的臉，她很清楚長什么樣。
顧慎謹雖然和她五官沒有一點相似，完全是不同的好看，但神韻上卻很相似。
是那種別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
“我聽他說了，謝謝你為我做了那么多。”秦明月道謝。
顧慎謹說：“這是我應該做的，把你帶回家是我的責任。先坐下吧！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聊。”
這時，空乘過來提醒他們坐好。
秦明月只坐過一次飛機，是被秦家收養后帶回加拿大的那一次。
但是，坐的和現在的座位完全不一樣。
現在更舒服，不像是坐交通工具。
顧慎謹看她不懂怎么樣系安全帶，也沒有提醒，自己主動幫她系上。
“謝謝。”
“你先跟我們回國，如果你不舍得秦時謙，可以以后再來找他。”顧慎謹說。
“沒有不舍的，我都跟他說清楚了。”秦明月回答。
顧言行馬上把剛才的事，當笑話一樣講給顧慎謹聽。
顧慎謹聽了后驚訝，詫異地看向她。
秦明月問：“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情？”
“沒有，只是覺得你很冷靜。”
冷靜的不像是這個年齡的小女孩。
他認識的同齡小姑娘，可沒有一個人像她這樣。
就算別人說他沉穩冷靜，也是因為從小被刻意培養的緣故。
可是她的成長環境，肯定沒有人培養她。
秦明月說：“我對他的確是帶著目的接近，但是如果他當時選擇我，我也會繼續和他一往情深，是他先放棄我。”
所以，她沒有錯。
“分手也好，你還小，不用太早定義自己的感情。以后，你會遇到更多更好的人，有更好的選擇。”顧慎謹說。
秦明月看著他，面無表情地說道：“聽顧言行說，你跟我同一年出生。”
“生日比你大。”
顧慎謹強調。
“那也是同一年。”
秦明月小聲嘟囔。
“這是相冊，你先看看照片。”
顧慎謹不跟她爭執這個問題，拿了兩本相冊給她。
一本是她小時候的照片，當然，幾乎都有他的存在。
不過他已經提前，將兩人光屁股的照片拿下來了。
剩下一本，則是他們全家的照片，他特意標注了身份，方便她認識。
“對了，我現在還是保釋身份吧！現在帶我回國，不會有麻煩嗎？”秦明月又問。
顧慎謹說：“有麻煩也是秦會長的麻煩，跟我們沒關系。以后你不是秦明月，你是顧明珠，是顧家的大小姐。”
“顧明珠？”
秦明月想了想，說：“還是叫顧明月吧！”
她喜歡明月這個名字，姓可以改，名字想留著。
“隨便你，你已經成年了，有權利決定自己叫什么。”
顧慎謹說完后，又繼續低下頭寫作業。
顧明月翻看照片。
她小時候的照片可真多，穿著漂亮的小衣服，有笑有哭，但是每一張都很可愛。
還有一個漂亮女人，抱著她照的照片。
上面標注著名字，原來她叫楚錦初，不是她的媽媽，而是她的嫂子。
也有一家四口的照片。
當然，小男嬰才是他們的兒子，而她只是個妹妹。
原來自己也曾被這樣寵愛過，原來自己也曾是別人手心里的小公主。
而不是被經常打罵，被當做資源賣來賣去，被當做活體資源隨時丟命的貨物。
如果當初沒有被拐賣，她會不會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會不會，像秦億彤一樣？
雖然脾氣壞，但都是被寵出來的。
畢竟不管怎么無理取鬧、刁蠻任性，背后都有堅強的后盾守護著，為她撐腰！
不像自己。
卑鄙、陰暗、狠毒。
午夜夢回的時候，自己都會害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