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玉看她不相信，也懶得再跟她解釋。
這時，陳敏的電話打過來。
語氣低沉而嚴肅地問：“晚晚，你在哪里？”
“在……外面，不過你放心，我現在已經過氣了，沒人拍我，沒被人認出來。”
桑榆晚本來還有些心虛，但很快又想到現在的處境，便自嘲地苦笑說。
顧明玉在對面聽到她這些話，手停頓了一下，眉頭微微輕蹙。
陳敏說：“你趕緊回家吧！隱蔽一些，別被人發現。”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桑榆晚皺眉。
陳敏沉默片刻，說道：“你看看熱搜。”
桑榆晚將手機從耳邊拿開，打開看娛樂頻道。
第一條是有關肖安妮被霸凌的新聞。
本來看到這條新聞，桑榆晚還笑了。
心想，就肖安妮那種性子，怎么可能被人霸凌？
不過，等她把這條新聞看完后，越看越無語。
這里面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暗示霸凌肖安妮的對象可不就是她？
證據是，詳細寫了肖安妮好心跟對方擁抱，對方卻偷偷掐她的腰。
為了證明這條新聞的真實性，還放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看不到對方的臉，但是拍到了對方趁著肖安妮擁抱的時候，掐肖安妮的瞬間。
甚至還有一小段肖安妮的采訪流露出來，哭著說對方經常這樣欺負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都是傷在人看不到的地方。
有圖有真相，肖安妮又主動承認被欺負，這就是石錘了！
果然，下面猜測霸凌肖安妮的人是誰。
很快就有人，打出她的名字。
于是下面一堆人跟風，就好像他們每天躲在肖安妮屁股后面，看到她怎么霸凌肖安妮。
所以現在，她被網暴了？
一個過氣女明星又被網暴，這下她想再在娛樂圈翻身，簡直比登天都難！
“怎么了？”
顧明琛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馬上關心地詢問。
桑榆晚嗤笑一聲，放下手機看著他說：“果然遇到你就沒好事。”
“晚晚，你跟誰在一起？”陳敏問。
“顧教授，不過別誤會，純屬偶遇。”桑榆晚回答。
陳敏松了口氣，說道：“顧教授跟你在一起，我就放心多了，你跟顧教授說，讓他送你回家。”
“不要，我自己可以。”
桑榆晚掛斷電話。
不就是被網暴。
網暴就網暴，這些人還能順著網絡線爬過來打她？
不過，她把陳敏的電話掛了，陳敏又馬上打給顧明玉。
“顧教授您好，麻煩您送晚晚回家，我怕她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好，你放心，我會安全送她回家。”顧明玉答應。
桑榆晚驚訝道：“敏姐怎么會給你打電話？”
“因為你拒絕她，她當然打給我。”
顧明玉把電話掛斷后，一本正經地回答。
桑榆晚馬上說：“不用你送我，靠近你我就倒霉，我才不要你送我回家。”
顧明玉跟她說話的時候，已經上網看到新聞了。
反駁說：“這是兩天前發生的事情，別人想整你，兩天前就已經挖好坑，你怎么能怪到我頭上？”
“可是為什么兩天前不爆發，兩天后不爆發，偏偏我遇到你的時候爆發了？”
桑榆晚反問。
顧明玉說：“這只能說明巧合，如果你非要牽強扯到一起，也可以說我是你的福星。要不是遇到我，你今天一個人會很危險。”
“切，有什么危險，他們還能從網絡里爬出來罵我？再說了，就我這身手，真要是有危險，咱們倆誰救誰還不一定。別忘了，我以前可是救過你一次。”
“好了，趕緊吃，吃完了我送你回家。”
顧明玉催促。
他已經沒有胃口了，根據他對危機的判斷，網絡上的噴子是不能順著網線爬過來罵她。
但是，故意制造這起輿論的人，恐怕不止是網上口嗨那么簡單。
有可能還會有其他過激行為，早就籌劃好了。
只是這些話他沒有跟桑榆晚說明白，免得嚇到她。
“不吃了，沒胃口。”
桑榆晚生氣地說。
好好地出來逛個街，遇到他不說，還發生這樣糟心的事情，她怎么還能吃得下？
她倒不是怕被別人罵，主要是又上了熱搜，而且還不是好事情。
恐怕家里人又會看到，又要給她打電話說教。
“坐在這里等著我，別亂動。”顧明玉叮囑。
桑榆晚疑惑問：“為什么？”
顧明玉想了想，還是把服務員叫過來，直接把卡交給服務員，讓她去買單。
“沒有密碼。”
“這是我點的，我會自己付賬。”
桑榆晚這才反應過來，他是要買單，立刻大聲地說。
顧明玉看了她一眼，說：“我跟女人吃飯，還沒有讓女人買單的習慣，你不舒服就忍著。”
“我也不習慣讓你請我吃飯。”
桑榆晚爭辯。
顧明玉說：“我是兩桌一起結賬，你愿意替我相親買單？”
“那不行，各買各的，分開買。”
桑榆晚一聽為他相親買單，想也不想地拒絕。
顧明玉輕笑著搖了搖頭，表情意味深長。
桑榆晚皺眉問：“你這是什么表情？”
“沒什么表情。”
顧明玉回答。
很快，服務員買完單回來了，把小票和卡還給顧明玉。
“美女，這一桌是我點的，我要自己買單。”
桑榆晚后知后覺，馬上跟服務員說。
服務員露出尷尬的表情，看向顧明玉。
顧明玉眼神沖她示意，讓她離開。
隨后，對桑榆晚說：“買都買了，你就別為難人家服務員，你要是覺得不能接受，直接把錢轉給我。”
“好，告訴我多少錢，我馬上轉給你。”
桑榆晚立刻拿出手機，就要轉賬給他。
結果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他的微信。
“你把你的收款碼給我。”
“嗯。”
顧明玉亮出來一個二維碼。
桑榆晚掃了一下，發現根本不是收款碼。
“你這不是收款碼。”
“嗯，是微信二維碼，你先加我，再轉賬給我。”
“你直接把收款碼給我不就行了？”
“不會，而且我只相信轉賬。”
顧明玉堅持。
桑榆晚磨了磨后槽牙，心想這家伙就是故意的吧！
不過，加微信就加微信。
反正彼此也有對方的手機號碼，多加個微信而已，沒什么。
正好，還可以偷偷看這家伙平時都發什么朋友圈。
“轉過去了。”
一千六百二十四，連零頭都轉給他了。
“看到了，可以走了嗎？我送你回家。”
“我說了不用你送，我自己可以。”
桑榆晚大步往外走。
她已經過氣了，不戴口罩都沒有關系，哪里用得著他送？
可是沒想到，等她走到門口的時候。
從門外進來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手里拿了一瓶飲料。
門一開，突然就朝她臉上潑過來。
顧明玉就在后面，在男人要進門的那一刻便有所察覺。
所以，在液體潑上來的時候一把拉住桑榆晚。
一個轉身將她護在懷里，那些東西全都潑在他身上了。
“啊。”
桑榆晚尖叫。
她也看到男人朝她潑液體了。
第一個反應是硫酸。
雖然只有幾滴是潑在她身上，大部分都被顧明玉擋住了，但她還是忍不住害怕到尖叫。
并且，同時捂住自己的臉。
“別怕，不是硫酸。”
顧明玉立刻抱著她安慰。
男人想跑。
被他一腳踹在腰上，撲倒在地。
“替我報警。”
顧明玉對沖過來，卻不敢上前的服務員高喝。
服務員馬上撥打了報警電話。
男人聽到顧明玉喊出報警，又爬起來想要逃跑。
顧明玉只好松開桑榆晚，再次上前制服他。并喊來餐廳保安將其控制住，等待警察過來。
“沒事了，人已經抓住了，這不是硫酸，也不是有害物體，就是……尿液。”
顧明玉看到瑟瑟發抖捂著臉的桑榆晚，再次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安慰，并且告訴她真相。
“尿……”
桑榆晚震驚，松開自己的手，抬起頭看向他。
顧明玉點頭：“不用化驗，聞味道我就知道了。”
桑榆晚：“……”
那些污穢物幾乎全都被顧明玉擋住了，他那么愛干凈有潔癖的人，居然……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有什么后果？”
桑榆晚表情復雜地說。
顧明玉點了點頭：“嗯，需要好好洗個澡，換身衣服。”
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讓人送兩套衣服過來。
并且，在最近的酒店訂了一間套房。
“一開始你也不知道是……那東西吧！如果是硫酸，你怎么辦？”
桑榆晚心情逐漸平復下來，又忍不住問他。
顧明玉沒有回答。
因為警察過來了，他只能先跟警察敘述剛才發生的事情。
很快，給他送衣服的人也來了。
他對警察說：“我訂好房間，先帶她去洗個澡，然后再跟你們去局里做筆錄。”
警察知道他被潑了什么，點頭答應，并且派了一名女警跟他們一起過去。
套房里有兩間浴室，兩人一人一間。
桑榆晚雖然只被濺身上幾滴，但依然覺得惡心，好好地洗了個澡才緩過來。
顧明玉洗的時間更長。
桑榆晚都洗完出來了，他還在里面洗。
跟著過來的女警，問桑榆晚：“他沒事吧！”
桑榆晚苦笑著搖頭說：“應該沒事，就是有潔癖，恐怕一時半會出不來。”
她身上穿著的是顧明玉的衣服，褲子和袖子都很長，只好卷起來。
陳敏又給她打電話了。
她在餐廳遭遇的事情，被餐廳里的服務員拍下來發到了網上。
本來她的霸凌的新聞就夠勁爆，現在更加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