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瀾?”
梁清然又驚又喜地叫出這個名字后。
因為激動,而眼眸晶亮。
其實她的臉也很紅,不過因為臉上太臟了,看不出她因為激動而漲紅的臉。
男人轉過身,眼眸極深地看了她一眼。
快速地抱了她一下后松開手,才低聲說了句:“辛苦了。”
說完后,又馬上轉身投入到救援中。
他甚至,都來不及跟她交代一句就走了。
望著他的背影,她的眼眸濕潤,眼淚不爭氣地流出來。
不過很快,她就擦干眼淚。也馬上轉身去做自己的事,安慰這些因為驚嚇而哭泣的小孩。
一晚上幾次余震,最大的一次,果然將臨時搭建的房子震塌了!
幸好他們及時出來,否則又會被砸在下面。
這一晚大家都沒敢睡,直到宣布穩定下來,大家才合了一會眼。
不過天一亮,又開始忙碌。
繼續挖掘救援,搭建臨時房屋,每個人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發放食物,坐下來吃飯時,她才有一些恍惚。
昨天晚上,她真的見過楚景瀾嗎?
“好多兵哥哥,他們太辛苦了,一晚上都沒有休息,現在還在忙。”
坐在梁清然身邊的女志愿者,一邊感嘆一邊心疼地說。
梁清然說道:“是呀,他們真的很辛苦。”
他們這些民間組織,還能找時間休息。
但是這些當兵的人,從她來到這里后,就很少看到他們休息。
偶爾躺下休息片刻,很快又爬起來繼續工作。
他們要爭分奪秒,早一點挖掘就能早一點救下被掩埋的人。
所以,他們不敢休息,也不能休息。
“你找到你老公了嗎?”
女志愿者知道她老公也是當兵的,也在這里做救援工作。
梁清然點頭,想到昨天晚上的事,笑著說道:“昨天見了一面。”
“那你們說什么?他今天還來找你嗎?”女志愿者興奮地問道。
梁清然搖頭:“不知道,就說了一句話,他就去忙了。不過我可以理解他,就是昨天晚上太黑了,沒看清楚他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很憔悴?”
“憔悴肯定是憔悴的,只要人還好好的,就很好了。”女志愿者說。
的確,他們在現場見到太多受傷的人,甚至死亡的人。
這個時候,活著,就已經很好了。
“我們繼續工作吧!”
梁清然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站起來說道。
“啊,你精力可真好,我還沒緩過來呢。”女志愿者哀嚎。
“那你繼續休息,我先去工作。”
梁清然笑了笑,站起來去幫忙發放物資。
“你這姑娘太能干了,本地人嗎?你們單位組織你們過來救災?”
這個團隊的負責人,一邊幫忙發物資,一邊跟梁清然聊天。
男人三十多歲,高個寸頭,濃眉大眼,一雙眼睛特別明亮有神。聲音也很洪亮,這個團隊的人都聽他的,他們這些后來加入的人,也不由自主地聽從他的安排,可見他是個十分有號召力的人。
不過現在所有人都黑黢黢的,所以,也不知道男人是天生長得黑,還是在這里因為太臟了沒洗臉而黑。
梁清然回答:“我不是本地人,老家云城,現在定居京城。我是舞蹈團的人,不是單位組織,是我個人自愿來的。”
“不是本地人,又不是單位組織,你這姑娘可以。是什么讓你這么勇敢,跑到這里來救災?”男人笑著問。
“我老公在這里。”梁清然微微一笑,回答說道。
“是工作還是……”
“跟他們一樣,當兵的,負責救援。”
梁清然看向一旁忙碌的解放軍,驕傲地回答。
男人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說道:“當兵好,要不是他們及時趕到,還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傷亡。有他們在,咱們老百姓就不怕了。”
“我聽他們說,您是自己組織過來救援的。”梁清然說。
她聽另一個志愿者說,這個男人叫齊銳,是一家運輸公司的老板。
剛好帶人跑這邊做生意,結果遇到這件事,馬上放下生意參與到救援中。
“我以前跟你老公一樣,也是當兵的。后來退伍,不過就算退伍,那也是人民子弟兵。有需要,當然義不容辭。”齊悅驕傲地說。
梁清然稱贊道:“您令人敬佩。”
“你老公他們才令人敬佩,希望咱們這么辛苦,能有所回報。多救一些人,少一些傷亡。”齊悅由衷地說。
“希望吧!”
梁清然望著忙碌的人,也不由得感嘆。
漸漸地,全國各地救援的人又陸續趕過來,參加救援的人越來越多。
他們從原來的人員緊張,現在也可以有輪流喘息的時間了。
不過,梁清然也沒有再遇到楚景瀾。
但是她也沒有刻意去找他,每天忙得根本沒有時間想太多。
“小梁,來,你們女同志們過來洗洗臉。”
齊銳喊她們過去,讓她們洗臉。
“水多珍貴,洗臉太浪費了,沒事,我們不洗臉。”
其中一個女志愿者,拒絕齊銳的好意。
齊銳說:“不是用水洗臉,是洗臉濕巾。這一批捐贈的物資里,有洗臉濕巾,你們臉上都看不清楚樣子了,趕緊擦一擦,不然等救援結束,咱們都還沒見過面。”
“齊隊長,您自己不也一臉黢黑,還好意思說我們。”
女志愿者笑著調侃。
“所以我也洗洗。”
齊銳爽朗地笑著說。
他們分到兩包洗臉巾,一人先發了一張擦臉。
男人們本來對這種事也不在意,再加上不怎么會用洗臉巾,胡亂地擦了擦也就完事了。
不過,本來臟的挺均勻。
現在胡亂擦了后,臉上一道一道的污痕,看上去十分可笑。
女生們就認真多了,本來分到的洗臉巾就不多,所以用得很珍惜。
害怕自己擦不干凈,就互相給對方擦。
“哇塞,小梁,你長得也太漂亮了。大家都這么辛苦憔悴,幾天沒護膚跟黃臉婆似的,怎么你還是這么白凈?”
幫梁清然擦臉的女孩,給她擦干凈臉后。
看著她白嫩的肌膚,羨慕地驚叫。
她這么一叫,其他人朝她們這邊看過來。
梁清然不禁紅了臉,連忙把紙巾搶過去說:“你太夸張了,哪有你說得這么好。”
“真的,我沒騙你。大家說說,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女志愿者扭頭詢問眾人。
看到梁清然長相的人,也都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大家雖然相處了這么多天,可是都臟兮兮的,也沒有看清楚身邊人的模樣。
沒想到,身邊居然還隱藏了一個大美女?
只有齊銳,看到梁清然的長相露出更加震驚的表情。
不是驚艷,而是震驚!
“隊長,看到美女看呆了?”
身邊的男人注意到他的目光,推了推他調侃的提醒。
齊銳回過神,眼神慌亂地看向別處。
但是,很快又忍不住朝梁清然看過來。
越看越心驚。
他覺得,他要找個機會跟梁清然談一談。
“小梁,你這臉洗干凈,你看這些男同志們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有女志愿者跟梁清然調侃。
梁清然尷尬地說:“那我還是往臉上抹點泥吧!”
“別,就這樣,長這么好看為什么怕被人看見?就應該大大方方地讓人看,看著賞心悅目,心情都能變好。而且,你不是說你找你老公,你這樣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你老公也會看到你的。”
“我不露臉,他也會找到我。”梁清然紅著臉說。
“不過我怎么覺得,隊長的眼神有點嚇人?不是說他都結婚有老婆了嗎?怎么也這么看小梁?平時看著挺正經的一個人,沒想到也是顏狗。”
另一個女志愿者湊過來吐槽。
“齊隊長不是那樣的人。”梁清然幫他解釋。
她跟齊銳聊過幾次,感覺他是個十分正直善良的人,還總是提起他的妻子和女兒。
怎么可能看她長得漂亮,就心懷不軌?
可是沒想到,這話說了沒一會,齊銳過來找她,要跟她單獨聊一聊。
“小梁,這會沒什么事,我有些事想跟你單獨聊。”
幾個志愿者對梁清然擠眉弄眼。
梁清然很尷尬,不過她還是覺得齊銳不是那種人,所以放下手里的事情跟他過去。
“齊隊長,你找我聊什么?”
梁清然跟他來到人少的地方,刻意跟他保持一段的距離問。
齊銳看她全身戒備,馬上明白她什么意思。
立刻解釋說道:“小梁,你別誤會。我就是覺得,你長得很像我一個故人,所以想跟你單獨聊聊。”
“故人?齊隊長,您的這個理由可一點都不新鮮。”梁清然皺著眉頭說。
“我不是搭訕,更不是借口,是真的。”齊銳說。
他突然想到什么,馬上從自己脖子里掏出一枚吊墜。
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脖子上還戴了一枚吊墜?
“你看看這張照片。”
齊銳將吊墜拿出來后打開,里面居然嵌藏著一張照片?
梁清然看到照片上的人,露出驚訝的表情。
“媽媽?”
照片上的女人,居然是媽媽年輕時候的樣子。
雖然很陌生,不過她見過媽媽年輕時候的照片,就是長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