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找人這件事,還是不能遲了,一遲了別的還好,就怕會出事。
所以,在這之后他們分開,在療養院內地毯式的尋找。
“汪栩栩!”寧惜四處喊女孩的名字。
突然,她聽見前面有一道低低的泣音。
但因為被遮擋住了,看不見是什么人,躲在那兒哭,聲音也若有似無的。
想到這家是專門收納各種奇怪病癥,不愿意到醫院,和精神病院里面去的患者的療養院。
這一刻,寧惜腦補了不少。
不是神經兮兮的病人,就是性格跟身體都不太健康的,癲癇患者。
無論哪一個都很嚇人。
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往前走了,因為這也有可能,是他們正在找的人,“栩栩,是你嗎?”
快要靠近的時候。
寧惜面前,突然伸出了一只腳來,似乎是想要趁她不備,絆倒她。
但是,這種橋段只會在電視里面上演。
事實上,面前猛的多出一只腳來,又是青天白日的,哪里會看不見呢。
姜玥綰停下,神色有些無奈,聲音依舊輕柔,“好了,汪栩栩,我知道是你了,別藏了。”
“煩死了!”
幾乎是她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后面就跳出了個揉著眼睛,眼眶微紅,明顯才剛大哭過一場的女孩。
汪栩栩瞪眼看著她,眼里是毫不掩飾的仇視,還有怒火。
但是她年紀小,臉上還都是膠原蛋白,做出這副表情來,也不拉仇恨。
反倒讓人生不起氣來。
寧惜不自覺放輕了語調,“好啦,怎么一個人躲在這里呢,外面那么多人都在找你,你不出來,別人會擔心的。”
“要他們擔心?何況,他們才不擔心呢,就連我爸媽也是,他們只會嫌我丟人……”
后面那句話她說的很小聲。
但寧惜還是聽見了。
頓時,她心里最脆弱的地方,被擊中了,這一刻想到的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
汪栩栩看似什么都沒說,可實際上,卻什么都說了,短短兩句話,就包含了很多信息。
比如不受家里重視。
也是,入股真的是被父母如珍如寶,寵著的,怎么會把人丟到療養院里來后,就不聞不問了呢。
剛才寧惜找人的時候,順帶了解了一下汪栩栩,這些天在療養院的情況。
真就是被人遺忘了一樣。
她的父母,還有今年七歲的弟弟,根本就像忘記了他這個人,一次都沒來看望過。
想到這,寧惜更覺得心疼,眼前女孩滿身刺的表現,都成了她眼里地倔強和隱忍。
她緩緩蹲下來。
“就算別人都不在意你,你也要愛惜自己,哪怕不為別人,待在外面也不是哥辦法,萬一碰到圖謀不軌的人呢?來,跟我回去吧。”
姜玥綰伸出手,這一刻,她真的溫柔極了。
即使是一直對她心存惡意的汪栩栩,都沒法拒絕此時的寧惜。
就這樣,她被帶了回去。
“你從哪兒把人找到的?”護工很驚訝。
寧惜看了眼汪栩栩,把后者眼底的忐忑和不安盡收眼底,深知她應該是,不想自己說出實情的,就撒了個善意的謊言,“可能是被嚇到了,就躲起來了,我剛好發現她。”
多的一句也不解釋。
好在,大家心里面都是有分寸的人,見狀也不多問。
至于汪栩栩的行為,更是不能說什么。
能說什么。
人家是金主啊,他們只是護工而已,一群打工人,還不是只能認命。
護工們長吁短嘆地離開了。
夜無憂把藥箱里的儀器拿出來,讓寧惜來做檢查。
本來以為汪栩栩會跟平時一樣抗拒。
結果,這次她只是冷哼了一聲。
著反應,別說是夜無憂了,就是寧惜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難道只是說了幾句話,就變得好說話了?
事實證明,這是不可能的。
做完簡單的檢查之后,汪栩栩就開始了,對著寧惜大放厥詞,“你不要以為,你對我說了那些話,我就補敵視你了。”
“只要你一天不把無憂哥哥還回來,我就一天,不會放過你,你等著,等我好起來了,從療養院出去,第一個就去找你。”
這狠話確實有分量。
但寧惜被人要挾,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一個才十八歲左右的女孩,她能介意什么。
聞言,也只是象征性地點點頭,“嗯,那我等你,加油好起來哦。”
說完,看著記錄好的結果,一一交代汪栩栩注意事項。
汪栩栩頓時感覺,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得要死。
下午,他們就離開了。
汪栩栩自然是舍不得。
但她也沒有理由,把兩個要工作的醫生給攔下來,尤其另一個,還是院長。
就算撒潑打滾也不行。
回去的路上,寧惜想到剛才走前,找護工特地了解到的信息,不自覺嘆氣。
她都沒意識到自己,嘆出了聲。
夜無憂聽見后,就問,“為什么嘆氣,不開心?”
寧惜猶豫了一下,看向他,“你知道汪栩栩家里情況嗎?我聽說……她父母自從把她送來,就不管她了,一顆心全懸在了她弟弟身上。”
汪栩栩家境很好。
父親是開公司的,母親是設計師,不算特別豪門。
但也有不少錢,屬于上層家庭。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有錢就能避免的,也不是富裕的家庭,思想就一定開明。
汪栩栩的家庭就屬于這種情況。
她父母對她常年忽視,所有注意力,幾乎都放在她弟弟一個人身上,而汪栩栩無論做什么,都不被放在眼里。
“她小時候應該還受過打擊,這是護工告訴我的,他們讓人給王旭旭做過,簡單的催眠治療,從她口中得知。”寧惜說道。
不過,得到的信息并不全面。
她也就無法從護工那兒,得知汪栩栩小時候,都發生過什么。
可即便不知道,猜也能猜出來幾分。
一個人得性格,跟先天環境是掛鉤的,汪栩栩精神被養得出了問題,就說明,這件對她造成影響的事情,對她的打擊,足夠大。
大到就連長大成人了,也忘不掉。
傅修點了一下頭,“跟我猜測基本上相符,不過他們家,我了解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