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洲沒有馬上接話,幾秒鐘后,他這才緩慢地開口:“這件事,溫旎說了算。”
白墨沒再搭理葉南洲。
他來到法老的身邊,趁著法老昏迷,白墨摘下法老臉上的面具,他看到,法老的臉上有一條很長的疤痕。
這疤痕,自白墨記事就看到過一次,后面,法老都是以面具示人。
他集結了夷族所有的醫藥,以及實驗室里的那些人,現在就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讓法老趕緊蘇醒。
三個小時后,法老才醒來。
他長期佩戴面具,面具在臉上的重力在否,他能察覺。
“路溯人呢?”
法老發出怒吼。
他那么相信路溯,結果路溯卻發生叛變。
甚至,還摘下他的面具!
白墨低聲一嗤:“你還想見到路溯?身邊就這么無人可用?”
法老頓時循聲看去,看到安然無恙的白墨,法老這才松了一口氣,“阿音呢?”
他沒忘記女兒。
白墨低笑道:“你是說路溯的女兒,還是你的親生女兒?”
法老也不是傻子,他聽白墨這么一說就明白了。路溯將自己的女兒,替換成了他的女兒阿音。
法老眼眸浮現出一層氤氳,“你知道阿音的下落?”
白墨這個姿態,看起來是了解一切。
“你見過她的。”
白墨薄唇慢慢地掀動,他緩慢地道出這幾個字,法老當即恍然,難怪他在看到溫旎時,會覺得和當初的她十分相似。
原來,這不是世界的閉環和巧合,那個叫溫旎的,是他們的女兒,是他的阿音!
法老的腦海中頓時就浮現出阿音小時候拿著棒棒糖和鮮花,一路向他小跑過來的場景。
“父親。”
白墨開口呼喚著他,讓法老自己都有一瞬間的恍惚。
“那她人呢?”
法老急了,當初那場火災后,他就失去了他的阿音,火場里面沒有發現阿音的尸骨,他就堅信阿音還活著。
路溯帶回來“阿音”,這段日子是他前所未有的高興,可是“阿音”身體不好,還有些小性子。
再加上他很忙,決定的計劃都還沒有施展開。
以至于很多時候都放任“阿音”在那一個人,不過,他每次都會帶東西給她,想著彌補一些。
但現在卻告訴他,他的阿音另有其人。
甚至他差一點就殺了她。
法老回想起那天舉槍對著溫旎的場面,他就十分懊惱,后悔。
白墨嘴角的嘲諷更深:“你還真是把夷族全權交給路溯,溫旎被路溯帶進實驗室,發動叛亂,你不知道?”
他不信法老不知道。
法老有自己的實驗,他有自己宏觀的計劃,所以,路溯那邊有怎樣的實驗,法老都不關心。
再加上,法老看到溫旎,是覺得和印象中的她相似,可當時的他,只覺得是一個閉環再沒有其他的想法。
那他去關注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做什么?再加上,當時的情況,溫旎留在白墨的身邊會影響白墨,死了,反而還是件好事。
沒想到,是真的沒想到。
法老喉間一梗,一時間,他不知道該跟白墨說什么。
“你現在的身體很虛弱,不知道路溯對你用了什么藥,你常年都待在實驗室里,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解決。”
丟下這句話,白墨就要離開。
但是!白墨還沒有回答他,溫旎的下落。
法老的心沉重無比,“她是不是出事了?”
這時候,法老的心底涌現出絲絲不安。
“夜無憂你還有印象嗎?”白墨本來要走,現在聽到法老說這些,他停下來,扭頭看向法老。
法老現在神情沉重,“他是我最出色的作品,我當然有印象。”
夜無憂已經被他練成藥人,雖然夜無憂跑了,但他一直都在找夜無憂,不過,因為夷族常年戰亂,他只能派出一小部分的人去找夜無憂。
法老眉心高皺,“夜無憂現在把主意打到阿音身上了?那冒充阿音的那個人呢?”
“你應該慶幸阿音和你不一樣,更為自己現在留下生路。在路溯發動叛亂時,夜無憂帶著阿音跑了。”
現在肯定溫旎就是阿音,白墨對她的稱呼,自然也就變了。
尤其,還是當著法老的面!
“那多安排一些人馬去找阿音。一定要把阿音給找回來,我對不住她,我虧欠她太多了……”
法老的聲音哽咽。
原本路溯把人帶回來,他想著,把手頭事情處理完,他一定會好好地彌補阿音。
但是現在看來,世事瞬息萬變。
任何計劃都比不上他的阿音。
白墨聲音清冷,“等到你醒來跟我交代這些事,真是黃花菜都涼了。”
扔下這句話,白墨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法老沒說話,他內心沉甸甸的,好似被一塊大石頭給壓住了般,短短一分鐘不到,他幾度喘不過氣。
而路溯走進同盟軍的軍營,現在已經傳回葉南洲和白墨這兒。
路溯要是聯合同盟軍發動攻擊,那他們就要提前部署,做好戰前準備。
溫旎現在不在夷族,葉南洲也沒有想法再待在夷族。
他剛剛走出夷族,就接到部隊那邊打來的電話——
“葉隊,有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要求見你!他們說,他們是你的熟人,一個叫夜無憂,一個叫溫旎……”
后面的話,葉南洲再也聽不下去,他只知道一點:“馬上照看他們,不要讓他們有半點危險,我現在立馬就往回走!切記,不能再讓他們受到半點的危險和傷害,他們肯定餓了,先招呼他們吃東西!”
“是。”
部下接了電話,葉南洲掛斷電話,現在也顧不上太多了。
他只知道,他不能再失去溫旎。
溫旎這邊,太久沒有喝水了,再加上一直都在趕路,體力已經透支。她倒在行軍床上,夜無憂一直在旁邊守著她。
夜無憂先是給她喂水,后面給她喂血,溫旎看到夜無憂手上割開的口子,她本能的排斥。
“阿音,你忍忍很快就好了,這對你是有幫助的。”
可他的話音剛落,帳篷入口就出現了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