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狐貍的性別是個迷,一下戰場,他那嗓子夾的像是沒下蛋的小母雞。
但‘她’的外貌欺騙性太大,哪怕現在,都沒人想到‘她’是個女裝大佬上去。
就連影貓,也只是覺得這騷狐貍的氣味熏人的很。
場面突然安靜,紫狐貍蹦起來,畏懼的看著影貓,唯恐這大貓一口把自己吞了,嗓子沒太夾住,聲音不男不女的快速道:
“判官大人離開前,許諾讓妾身留在殿下身邊貼身伺候……”
眾人下意識看向蕭沉硯。
蕭沉硯神色不變,審視著紫狐貍,紫狐貍被他盯得心發慌,扭捏的摳著手指頭,結結巴巴道:
“王、王爺……殿下忘了嗎?我是小紫啊。”
“幾年前王爺大勝歸來,撿到了我,我當時還是只小狐貍,王爺將我帶回軍營,為我治傷,我還與王爺同榻而眠……”
周遭氣氛越發怪異。
北野城的將士們回憶著,倒是有人想起來了這樁舊事,軍營里的確進過一只狐貍,據說是王爺救的。
眾人之所以記得,是因為那只狐貍的皮毛顏色居然是淡紫色,非常稀奇。
再者就是那狐貍宛若賤精轉世,天天跑火頭營里偷肉吃,屢教不改,被抓住后這畜生報復性還重,跑將士們吃的湯飯里撅腚撒尿。
因為這事兒,王爺這才派人將這只狐貍丟出去。
將士們表情越來越怪,看紫狐貍的眼神也逐漸不善。
喝尿之仇,永世難忘。
而跟著蕭沉硯去過京城的黑甲衛們,眼里的兇光越發不加掩飾。
好家伙,居然是當年的撒尿狐貍精!
這狐貍精剛剛說什么?判官大人?這說的是王妃吧?
沒人會覺得,青嫵會真把這狐貍指給蕭沉硯。
黑甲衛們瘋狂腦補出一場大戲,這貨一口一個‘判官大人’怕是不知道王妃的身份,指不定在王妃面前胡說八道了什么。
王妃留‘她’狐命,還把‘她’送到王爺身邊來,這是賢惠嗎?不!這是警告啊!!
蕭沉硯你不給老娘解釋清楚,你命就要沒了!
了解自家王妃兇殘真面目的黑甲衛們打了個寒顫,隱晦的、偷摸的……朝后退了一步。
百歲第一個炸了:“放你的狐臭屁!小小姐……我家王妃怎么可能容許你到王爺身邊來!”
“殺千刀的撒尿狐貍,收起你那哈喇子直淌的樣兒,你是不是饞我家王爺身子?你想屁吃呢!”
“等等,你是不是在我家王妃跟前胡說八道了!”
百歲那個氣啊,想殺狐!
作為青嫵頭號忠實小狗腿,一切對小小姐不利的,百歲都要粉碎、打死、弄廢!
相認之后,青嫵就沒閑下來過,百歲想要湊到青嫵身邊去,又怕耽誤正事。
這回青嫵前行一步,他沒能跟上,百歲副統領委屈的在夜里又躲著偷哭,把自己哭成了百歲核桃眼。
這會兒一看到居心不良的紫狐貍,百歲那殺意嗖嗖嗖的冒,好一個妖艷賤貨,居然想翹小小姐的墻角!
該殺!
紫狐貍嘴唇哆嗦,沒等百歲揮舞大刀,他腿軟的趴下了,聲音顫抖,也不夾了:“王、王妃?誰、誰是王妃?”
蕭沉硯早就看出了端倪,忽然就明悟了,之前那股熟悉又歹毒的惡意從何而來。
顯而易見,他莫名其妙多了個狐顏知己,莫名其妙來了朵爛桃花,這朵爛桃花還秀到了小女鬼跟前。
只是,以小豆丁的脾氣,不該怎么善了才對。
就算不折騰死他,也會好好收拾這只狐貍,豈會讓‘她’全須全尾出現在他跟前?
蕭沉硯審視著紫狐貍,周身氣勢漸漲:“誰賜給你的功德陰文,誰便是本王王妃。”
“本王很想知道,你都與本王的王妃說了些什么。”
紫狐貍恨不得當場昏過去,他嗖的一下跪的筆直,神色堅定的似要從軍,聲音鏗鏘有力,滿是男兒豪情:
“小妖只說感謝王爺的再造之恩,小妖愿為王爺犬馬,為王爺效死!”
“我輩男妖,也是有大志氣,大豪情的!唯有跟隨王爺,才能振我狐族男兒雄風!!”
死寂。
死一般的沉默。
劍拔弩張的氣氛,忽然就卡著了。
百歲:“男……公……你是公妖?”
紫狐貍很想剜他一眼,他記得這娃娃臉,當初他在軍營里偷雞吃,就是被這貨逮住了,后面他報復撒尿時,也是被這貨發現了!
真是粗鄙人族,什么公不公母不母的,說的多難聽啊!
紫狐貍用力點頭:“我當然是男妖啊!王妃大人就是看中了我的鏗鏘熱血,才賜我功德陰文,讓我來王爺身邊伺候的。”
眾人:我們信了你的邪哦。
蕭沉硯:原來全須全尾的原因在這兒……
旋即他臉色一沉,也明白過來青嫵此舉的惡劣。
故意把這只垂涎他的狐貍送來,是惡心他的嘛?
還真是……
“把他押回軍營。”
紫狐貍臉色大變:“王爺!王爺冤枉啊,妾……灑家對你真沒有非分之想啊!”
蕭沉硯:“嘴堵上。”
紫狐貍的嘴立刻被堵上了。
百歲動的手,直接脫下了自己的臭襪子塞嘴。
“王爺,這么收拾這臭狐貍?他簡直色膽包天!”
“丟去火頭營。”
“啊?是要燉了嗎?”
紫狐貍要暈了。
蕭沉硯看著躍躍欲試的百歲,眼里閃過一絲無語。
這狐貍的確膽大包天。
但也罪不至死。
“當年它在軍營里糟蹋了那么多糧食,那時念他是只不懂事的小畜生,就放過了他。”
“如今他既自己送上門來,把他發配火頭營去還債。”
蕭沉硯說著頓了頓:“四條尾巴,干四十個人的活,想來不成問題。”
百歲佩服的星星眼,王爺果真會物盡其用。
紫狐貍想吐血,僅存的那點非分之想徹底粉碎了。
落月山的驢妖也沒有這么使的啊!
厭王殿下,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