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暮如墨,月色朦朧,沉沉暗云悄然將月色遮擋,人世間又暗了幾分。
丑時更聲剛響,陰冷寒氣悄然潛入夜。
蕭沉硯從屋內出來后,就沒再回去,獨坐在院中,掌著孤燈一盞,不知在想著什么。
手腕上的佛珠突然變得滾燙,他眉頭一緊,目光如電,朝黑暗中的某處射去。
與此同時,青嫵在床上睜開了眼。
吱啦——
房門推開,男人大步入內,徑直走到她床畔。
“有東西潛進來了。”
兩人異口同聲。
外間殺聲驟起,殺聲中還伴隨有野獸的低喘。
見青嫵光著腳就要下床,蕭沉硯將她拽住,拿起旁邊的大氅給她裹上:“穿好鞋。”
幾乎是在他叮囑落下的同時,一道黑影破窗而入,直沖兩人襲來。
劍光似雪,撕裂黑暗,蕭沉硯將青嫵往自己身后一拽,反手一劍斬下,寢衣下肌肉瞬時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一劍便將撲來的東西劈成兩半。
腥臭的血液濺得到處都是,大半染在男人身上,但依舊有幾滴濺在了青嫵手背,瞬間讓她黑了臉。
卻見,地上被劈成兩半的赫然是一只山魈。
判官筆罵道:“居然又是山魈!這是活膩歪了還敢自己送上門?衡鹿山上的山魈不是都料理干凈了嗎?”
青嫵也覺奇怪,目光突然一凝,“英姐姐那邊!”
“放心,穆夫人那邊有人守著。”蕭沉硯牽著她快步出去,斜刺里又撲來一只山魈,蕭沉硯一劍就將其梟首。
青嫵抬起的手放了下來,觀察院中情況。
光是鳶尾院這邊就有二十幾只山魈,這些畜生趁著夜色潛入,動作矯捷如魅影,嘴里時不時發出似人似獸的囈語企圖迷惑人的神智。
但府上的黑甲衛不是第一次和山魈打交道了,加上青嫵之前曾在他們眉心蓋戳,黑甲衛們壓根不受山魈蠱惑,收拾這些山魈不在話下。m.
青嫵突然皺眉,感覺到了什么,道:“這些山魈不是沖著咱們來的。”
“還有別的東西進了王府。”
青嫵哼了聲。
“蕭沉硯,這里交給你了,我去會會另一個東西。”
柴房處,陰氣幾乎要化為雨露。
一老一狐被綁在柴房內,感覺到了危險,努力的想要掙開紅繩的束縛。
這一老一狐正是在定國公府招搖撞騙的神棍白眉和小狐貍。
陰氣飄入柴房中,漸漸凝聚出一道人影來,鎖鏈拖拽的聲音與陰森的鬼笑一同響起:
“狗東西,以為躲起來,本差爺就找不到你了嗎?”
從陰氣里走出來的赫然是一個鬼差,那鬼差頭大身子小,一雙復眼暴突著,儼然又是個蒼蠅精。
白眉和小狐貍見到對方,臉色都是一變。
蒼蠅鬼差環顧了一圈,本就青白的臉色更陰沉了:“那群小鬼呢?!”
白眉冷笑:“自然是送去投胎了唄,這世間入陰司的路,又不止有陰陽路一條。”
蒼蠅鬼差聞言反而笑了:“區區凡人,大言不慚,你不過一條喪家之犬,以為說這些大話,就能唬了差爺我?”
“呵,抓不到那些小鬼的魂魄,把你這條老狗和這小畜生的魂魄抓去見曲蝗大人也是一樣!”
勾魂鎖直沖白眉而去,小狐貍吱吱亂叫,白眉眼中也露出絕望之色。
突然,勾魂鎖定格在白眉眼前,一動不動了。
蒼蠅鬼差皺眉:“怎么回事?”
他拽了下勾魂鎖。
嗖得一聲,勾魂鎖被他拽回眼前,不等他反應,沖著他那大腦袋就是一頓亂抽。
“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響徹不絕,蒼蠅鬼差被抽得滿地打滾,一身鬼皮四分五裂。
反轉來的猝不及防,一老一狐看的目瞪口呆。
砰得一聲,柴房門被踹開。
女子手提一盞青燈立在門口,幽幽冥火照亮她的臉,她唇畔的笑容尤為冰冷。
“我當是什么玩意那么大膽子,原來又是只臭蟲啊。”
“你是誰!”蒼蠅鬼差驚怒無比,他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勾魂鎖怎么就不聽使喚了,還掙扎著試圖重新將勾魂鎖掌握住。
在他震驚的視線中,青嫵指尖一勾,勾魂鎖就見他纏成了一個粽子,前端的鉤子穿透他的鬼身,勾住鎖骨,直接將他凌空提到了青嫵跟前。
“啊——”凄厲的鬼叫只短促的爆發了一瞬,就被無形的力量強行封禁。
幽冥鬼燈落在他臉側,照亮他的丑。
蒼蠅鬼差恐懼得睜大眼,他想不明白,這女人到底是誰?怎么連勾魂鎖都聽她的話?
下一刻。
幽冥鬼燈驟然挪開,一根柴火棍無視陰陽界限,直接將他抽回原形。
女人罵罵咧咧:“丑出生天的玩意兒,差點丑瞎我的眼!”
“算了,太丑了,再審你兩句我都怕被你的丑給傳染。”
“直接去死吧。”
蒼蠅鬼差:不是,你好歹給鬼一點機會啊!
幽冥燈中飄出一團青火,直接將他燒了個魂飛魄散。
燒完之后,青嫵丟掉順手抄來的柴火棍,嫌棄的搓著手指頭。
全程圍觀的一老一狐目瞪口呆。
那可是拿著勾魂鎖的鬼差啊,哪怕只是個小鬼,也是有陰司鬼吏身份的,怎么就……就這么輕而易舉被嘎了?
青嫵美目斜睨過去。
砰砰!
一老一狐整齊劃一,跪的那叫一個絲滑。
“王妃威武!”
“王妃牛逼!”
“王妃高義,保我狗(狐)命!”
青嫵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倆家伙。
“謝早了。”
“我有說不殺你們嗎?”
白眉心頭咯噔,臉上扮出凄惶。
小狐貍淚眼汪汪:“美人王妃你最好了,狐狐我少不更事,已經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和皺巴巴,以后狐狐我一定日日三炷香供奉您老人家。”
“對對對,王妃啊,老道我真的知錯了,再也不敢招搖撞騙了啊。”
青嫵似笑非笑:“我除了討厭長得丑的,還討厭在我面前裝模作樣的。”
一老一狐想到了前車之鑒,立刻停下號啕,老實了。
青嫵盯著白眉:“說說看,曲蝗那只臭蟲,為什么派鬼差追殺你?”
白眉溝壑縱橫的臉上還是那副貪生怕死的樣子,眼底卻閃過幽光:“王妃你……你知道曲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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