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魚主動發起邀約，規則里說的是婉拒優優的一切請求，并迅速離開，而此時此刻，蘇青魚占據主動權。
是她在做出邀請。
希望這個虛假的大餅可以把優優砸暈。
紅蘋果馬戲團S級通關方式是一堆“咔咔”語。
蘇青魚讓無心幫她翻譯，無心說那些「咔咔咔」就是一堆詭異的文字組成的亂碼，如果翻譯成人類的話，那就是「嘰里呱啦」。
S級通關規則可以看得清楚里面的「小丑」二字。
既然關鍵點在小丑身上，那么只要把小丑契約，一切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
優優忽閃著大眼睛問道：“真的嗎？你說你是真心的，我就答應你。”
這句話是一個陷阱。
優優的臉上還有淚水。
蘇青魚不可能答應優優的任何請求，哪怕是以退為進。
于是，她語氣稍顯冷淡地說道：“我不會許你承諾，我只是訴說未來的一種可能性。
決定權在你的身上。”
無心是金色級別的詭異，他的特點就是昂貴。
但是昂貴意味著有價。
對于蘇青魚而言，天地銀行卡里的冥幣足夠續約無心到天荒地老，宇宙洪荒。
優優是紅色詭異，他還多了一些其他的要求。
這就比較麻煩了。
要冥幣簡單，要「愛」這種東西，蘇青魚真沒有。
蘇青魚沒有接觸過紅色詭異，哪怕是在《驚悚降臨》這本書里，紅色詭異也僅僅存在于背景設定之中。
與紅色詭異相處，蘇青魚需要靠自己摸索合適的方法。
優優又用很可憐的語氣問道：“我沒有手，你可以替我將臉上的眼淚擦拭干凈嗎？”
“先和我簽訂契約才可以。”蘇青魚堅定自己的立場。
那群長著眼睛的豆面人大面積地聚集過來，他們圍繞的越來越多，那雙漆黑的眼睛如同一個又一個黑燈籠。
“主人，這些土豆腦袋會帶來輕度污染。”無心提醒。
蘇青魚從黑色背包里拿出紅色飲料，朝著石橋的兩邊分別撒了一些在地上。
再配合白火的符咒。
那些豆面人并不敢太靠近。
規則里說過小丑哭泣，需要盡快離開。
優優還在猶豫。
“簽不簽？我可以給你開很高的工資。”蘇青魚催促。
這里不可以待太久。
那群豆面人的戰斗力雖然不強，但是數量太多了。
他們一人一口，就可以把蘇青魚吃得尸骨無存。
優優抬起頭，淚水已經卸了他的偽裝。
他明亮的雙眼之下，畫著兩顆紅色的愛心。
這樣奇特的特征使他顯得獨特而神秘。
彩色的線條交錯在他的臉上，他用哭聲和笑聲交錯在一起的怪異聲音問道：“那我可以帶上我的朋友嗎？”
馬戲團是他的游樂場。
此前，在馬戲團里，他只會留下自己感興趣的人類，讓他們保留著自己原本的性格。
至于剩下的，他會用絲線控制著里面的小人，讓他們陪著自己演戲。
他想帶上他的馬戲團。
而蘇青魚肯定不會把整個馬戲團里的詭異全部簽約上。
“你需要放棄你的馬戲團。”蘇青魚靠在石橋上，看著小鎮盡頭的白霧，輕聲細語，“你既然已經見過外面的副本，為什么不換一個生活方式呢？
在紅蘋果馬戲團里，你無法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這是我的王國。”優優像是緊緊抱住玩具不撒手的孩子。
蘇青魚一本正經地說道：“它也到了該覆滅的時候。
一個只想坐在王位上的國王，縱使擁有馳騁整個江山的能力，也猶如畫地為牢的困獸。
你的王國，不在你目光所及之地，而在你足下所及之地。”
在副本里闖蕩了那么久，蘇青魚已經學會騙人說人話，見詭說詭話的能力了。
反正道理這種東西，正著說，反著說都可以說得通。
就像兩只蟲子，一只蟲子沿著墻往上爬，爬了一半掉下來，又繼續往上爬，可以說這只蟲子鍥而不舍，也可以說這只蟲子不懂變通。
另一只蟲子往上爬，爬了一半掉下來，立刻換一條路往上爬，可以說這只蟲子靈活機智，也可以說這只蟲子不堅持就放棄。
總而言之，言語是為目的服務。
蘇青魚一切以自己的最終目標為先。
詭異這種東西在某些方面挺單純的。
紅色等級的詭異也不例外。
優優不再哭泣，他點了點頭：“小啞巴，你說的有道理。”
“必須的。”畢竟詭異比人類好忽悠。
“可是，想契約我并沒有這么簡單。”優優有著他的驕傲，“我需要你的一滴心頭血，才可以簽訂契約。
使用我的代價為你的愛意或者十萬冥幣。
當愛意到達滿值的時候，就是我采摘美味果實的時候。”
想要取出心頭血，需要用一根手指長的鋼針從心口處扎進去，將鮮血引出。
“你先笑一個，再和我說這些。”蘇青魚銘記著規則，不可以因為眼前即將獲得的利益，而忘記了副本里的危險。
畢竟在副本里，規則才是高于一切的。
優優破涕為笑。
他問：“現在，你還想和我簽訂契約嗎？”
“當然想。”蘇青魚愛惜詭才。
一只紅色詭異，抵得上千百只低級詭異。
依據杜宇和無心之前提供的信息，紅色詭異只有五只。
有一只已經被契約，另外一只在現實世界的黑衣組織里做領導人。
除了優優，就剩下兩只下落不明。
一個在現實世界，一個在副本之中。
強大的詭異，總共就這么多。
先下手為強。
蘇青魚讓無心用鋼針取出自己的心頭之血。
猩紅的鮮血順著鋼針流淌進碗里。
優優將碗中的鮮血飲下，他原本空空如也的手臂長出來新的手臂，原本身上的藍色毛衣也變成了五顏六色的小丑裝。
這才是他本來的模樣。
契約達成的一瞬間，蘇青魚的手腕上多了一圈銀色的線。
同時，作為契約的獎勵，她得知，S級通關方式，就是帶小丑離開紅蘋果馬戲團。
此時，蘇青魚的手機鈴聲響起。
來電顯示：報社。
蘇青魚沒有按通綠色的接通鍵，手機竟然自動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無任何感情波動的標準女聲。
“蘇小姐，鑒于您上一次沒有提供啟明星飲料工廠的相關新聞報道，報社對您做出冥幣處罰的決定，請您在三日內將100冥幣罰款交至XXX天地銀行賬號內。”
這點兒冥幣，蘇青魚自然是選擇繳納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而優優從蘇青魚這里搶過手機，和話筒對面的詭異友善交流。
然后，蘇青魚就被報社拉黑了。
蘇青魚見優優有如此的威懾力，拍了張風景照發朋友圈。
配文：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絳。
當然，風景照里，優優「一不小心」入鏡了。
很快，蘇青魚發現自己手機里亂七八糟的詭異好友正在瘋狂地逃離她的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