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如此真實,蘇青魚看著自己的手,那是一雙胖乎乎的小肉手,明顯不屬于自己。
面前兩個小女生一臉期待的看著她。
簡直就是縮小版的花木槿和李娜娜。
蘇青魚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能感覺到疼痛,但是痛感很弱,就如同隔了一層衣服。
她把紅嫁衣塞進花木槿的懷里,假裝生氣的別過頭:“我才不要穿這個衣服呢!”
花木槿尖叫一聲,把衣服扔掉:“你不要,那我也不要。”
李娜娜蹲下來,撿起樹杈子戳了戳紅嫁衣。
“多好看的衣服呀,那我來扮演新娘子。”
蘇青魚來不及阻止,那紅嫁衣就瞬間出現在李娜娜的身上。
面前的場景變化。
蘇青魚看見已經長大成人的李娜娜,捂著自己的小肚子跪在自己面前。
她表情凄苦,美麗的雙眸淚水潸潸而下。
“我不能欺騙沐羊,我是不會留在村子里的,我已經有喜歡的男生了……
怎么辦?
我懷孕了,這個孩子不能在村子里出生,會被請家法的,我要離開這里!”
未婚先孕,還是在這種傳統的村子里,口誅筆伐就能傷她至深。
花木槿手里握著信鴿:“山上沒有信號,只有村門口才有信號。
你把那個男孩子的電話號碼告訴我,我的鴿子可以飛到村門口,戲班子的花旦姐姐是我的朋友,她看見信后,會幫助我們打電話的。
你別慌,如果那個男人是孩子的父親,那么他會負起責任,回來找你的。”
李娜娜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住花木槿的衣服,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木槿,那沐羊原本是你的青梅竹馬,你才是宋阿姨認定的媳婦兒。
宋阿姨雖然車禍亡故,但是你和沐家的婚事,不可以就此作罷。”
花木槿淡淡的撇開她的手,眼神冷漠:“我在幫你想辦法,你別把我也套進去。”
李娜娜口不擇言:“是我把留在戲班子唱戲的機會讓給你,你說你想學,是我讓給你的……
我后悔了!你還給我,還給我好不好?”
這話惹惱了花木槿,花木槿有些生氣的推開李娜娜,指著她的鼻子說道:“你不要胡說八道!
明明是花旦姐姐看中我的才華,才讓我去戲班子里唱戲的。
你的表姐學習好,可以出國留學。
我唱戲好,可以跟隨戲班子去外面發展。
只有你不聽話,這邊的婚事還沒說清楚,就和外面的男人在一起。
你……你……要不是我們三人年少情誼,我才懶得管你呢!”
冷風在山谷中呼嘯,樹木被風吹得搖擺,發出令人心悸的哀鳴。
天空云層很低,黑壓壓的一片,一道閃電猶如龍蛇在夜空中翻騰,帶來剎那間的明亮。
鮮紅色的血液,順著李娜娜大腿根部流淌下來。
隆隆的雷聲如同萬馬奔騰,在山谷間回蕩。
“疼……表姐……救救我。”
雨水開始傾瀉而下,像是天空破裂的淚水,落在李娜娜的身上。
花木槿臉色煞白,嘴里念叨著:“不關我的事情。”
然后,倉皇逃走。
蘇青魚很想去阻止這一切,但是她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能動彈。
不行,不能放李娜娜一個人在這里。
蘇青魚抵抗自己身體的本能和副本施加給她的影響,堅定的向李娜娜伸出手。
“去醫院!”
這個動作讓她感覺天旋地轉,頭疼欲裂。
小紅牽著她的羊,在不遠處躲雨。
她看見這一切,用天真的嗓音說道:“姐姐,你們在這里是玩躲貓貓嗎?
你的肚肚為什么流血了呀?
姐姐,我去幫你叫媽媽吧。”
“不可以……”李娜娜虛弱的伸出手,想要阻止小紅。
蘇青魚看著小紅,不詳的感覺涌上心頭:“你先回家吧,這里有我。”
“不嘛,我知道路邊有電話亭,我要打電話,告訴村子里的人,讓他們都過來幫忙。”雨下的很大,小紅牽著羊想往村子里跑。
孩童天真,不知人心險惡。
“不需要啊!我說不需要!你這個人怎么聽不懂人話?!”李娜娜強撐著站起來,目光兇悍的盯著小紅,然后沖上去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
小紅張大著嘴巴,宛如缺水的魚。
李娜娜的手指用力的抓緊,像鷹爪一般刻進小紅纖細的脖子。
小紅就這么被活生生掐死了。
小羊在旁邊咩咩叫。
花木槿轉頭回來,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大塊頭屠夫。
見到這一幕,她面色復雜的對身邊的屠夫指畫著。
然后屠夫走上前,拽著李娜娜的胳膊,把她往旁邊廢棄的屋子里拖。
不久,屠夫手里拿著血淋淋的肉塊。
那是一個已經快要成型的男嬰。
傾盆的大雨將血跡沖刷干凈。
李娜娜扶著門框,臉色虛弱的走出來。
花木槿抱起小紅的尸體,對李娜娜說:“我能幫你的只有這么多,從今天起,我們不再是朋友。”
原來,那個屠夫經常來村子里運送羊肉,他經常幫母羊接生,花木槿發現自己闖禍后,跑去找屠夫幫忙,希望屠夫把李娜娜肚子里的死胎拿出來。
面前的一切,介于真實和虛幻之間。
蘇青魚看見,村民們找了過來,屠夫說手里握的是剛剛出生的小山羊。
可小紅的羊,是公山羊。
蘇青魚又看見,村民們說公山羊生出人胎,必然是兇煞降臨,于是,村子里大面積殺羊。
羊的血匯流成河,往山下流淌。
花木槿跟隨戲班子離開。
小紅的母親瘋瘋癲癲,滿村說那孩子是李娜娜生的,還說李娜娜害死了小紅……
而李娜娜的情郎,找進村子里,向李母說明情況,希望帶娜娜離開。
李娜娜的母親堅決不同意,為了不讓沐羊知道這一切,把他殺死,騙自己的女兒說那個男人已經拋棄她離開。
李娜娜心如死灰。
殺羊為村子里帶來了瘟疫。
村民一個一個病倒,又一個一個清醒過來。
清醒的村民宛如行尸走肉,會趴在地上吃草。
直到村民醒來的越來越多,他們闖進李家祠堂,帶走正在祭拜列祖列宗的李娜娜,將她拆分成一百零七塊,分別埋葬。
是替罪的羊,回頭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