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規則第六條亂碼規則。
每場考試中間無休息時間,考試結束后,一定不可以×&¥#……請求,否則死!死!死!死!死!
這條規則雖然亂碼,但是「請求」兩個字還是可以看得清楚的。
連著請求后面就是一大串死字。
不可以答應請求?
不可以拒絕請求?
還是不可以忽視請求?
這簡直就像是一個必死的局。
蘇青魚轉過身看一下化學老師,透過化學老師的頭套,可以看見他兩個眼窩深深的凹陷,沒有眼皮,只有泛著紅血絲的眼珠目不轉睛盯著自己。
她必須做出決定。
蘇青魚先拿出一萬冥幣,她先不回答,而是試探性的反問:“老師可以自己處理嗎?”
化學老師目光挪到冥幣上,他搖了搖頭。
蘇青魚又拿出一萬冥幣,疊放著。
“現在呢?”
化學老師還是搖頭。
蘇青魚直接拿出八萬冥幣,湊成十萬厚厚的一沓放在地上。
“現在呢?”
化學老師痛苦地捂著臉搖頭。
受到規則的限制,化學老師不可以放棄請求。
蘇青魚臉色一寒,她沉默不語。
莊曉蝶緊張的看著這一切,吞了吞口水。
此時,語文老師和體育老師同時走了過來。
語文老師扶了扶黑框眼鏡,鏡片下的雙眸如古井般沉靜,聲音柔和:“班長,來我的辦公室,我有話和你說。”
體育老師把臉頰邊的卷發撥到耳朵后面,她露出一口貝齒笑道:“同學,和我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因為語文老師和體育老師的闖入,化學老師沒有繼續說出請求,而是搬起地上的十萬冥幣,腳步輕快的離開教室。
雖然化學老師污染嚴重,但是他搬冥幣的動作很利落,轉身的背影也很瀟灑。
現在,面前有兩個選項。
一個是和語文老師離開,一個是和體育老師離開。
答應一個人,就勢必得罪另外一個人。
語文老師的立場是希望蘇青魚留在學校,成為老師。
體育老師希望蘇青魚離開學校,前往紅蘋果馬戲團,完成她的心愿。
蘇青魚對語文老師彎腰鞠躬,態度恭敬的說道:“語文老師,對不起,我要先和體育老師單獨聊聊。”
語文老師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她的雙眸變得無比冰冷。
眼底寒芒閃過,她臉色不善,原本近乎冷酷的臉孔上,漸漸泛出一抹掩飾不住的兇惡之色。
“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宣布,你不再是班長了。”
說完,語文老師板著一張臉,冷厲可怖,踩著沉重的腳步離開。
體育老師則是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意,唇角泛起兩個淺淺的酒窩。
“同學,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跟隨體育老師來到天臺,從天臺上俯瞰整個學校。
小丑旗幟被高高掛起,迎風飄揚。
校園里散發出極致壓抑的氣氛。
灰蒙蒙的校園,仿佛是半個身子即將入土的老人。
宿舍里的試煉者每天都在減少,又每天以新的面貌出現,仿佛所有的傷害都沒有存在過。
寬敞的操場上,燈光閃爍,學生還在拼盡全力地奔跑,為了不可能畢業的期末考試做準備。
校醫院,抬進去的學生要么永遠消失,要么神志不清的離開,他們管那樣叫做治愈。
化學器材儲藏室,沒有人敢去探查那慘烈的哭聲和咀嚼聲,即使聽見,充耳不聞。
食堂后廚完全不知來源的食品原料,學生們聚集在臟污的大廳,吃下沒有選擇的食物。
啟明星高中的每一個角落里,都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個副本把一批又一批試煉者困在這里。
讓他們活著,卻已形同死去。
體育老師從口袋里拿出一片柳葉,放在唇邊竟然吹響出美妙的樂曲。
“外面的世界現在是什么樣子?”
蘇青魚的胳膊肘搭在天臺的欄桿上,微微揚起頭,感受迎面吹拂過來的微風,她說道:“和這里差不多。”
“你不害怕?”
蘇青魚搖了搖頭。
雖然危險如影隨形,但她并不感到害怕。
“這個送給你,當你身處迷霧中的時候,這首樂曲會為你指明方向。”體育老師將柳葉放在蘇青魚的手掌心。
她一個縱身坐在欄桿上,背后就是十幾層的高樓。
“老師,很危險!”
體育老師無所謂的擺擺手,她黝黑的皮膚如同黑色的珍珠泛著光澤,只聽她娓娓道來:“我剛來到這所學校的時候,學校里有一個學姐通過廣播告訴所有人,必須快點離開這個學校。
她說考試不重要,學分不重要,老師的認可也不重要,只有離開才是最重要的。
后來這個學姐被強制送進校醫院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知道她說的是對的,但是我沒有她反抗的勇氣。
在一個副本里停留越久,就越容易變成副本的一部分。
同學,我走不出的路,希望你能替我走出去。”
蘇青魚鄭重的點了點頭。
夕陽西下,經歷黎明前的黑暗,破曉的曙光從東方升起。
蘇青魚將學校的規章制度、記錄本、書本、作業全部放在寢室的桌面上,她拉著還在打哈欠的莊曉蝶,走出女生宿舍。
一路前往啟明星高中東門。
路過職工食堂,蘇青魚看見里面漆黑一片,臺階上滿是灰塵,食堂一樓杳無人煙。
東門是一扇很小的鐵門,上面長滿了爬墻虎。
推開門。
莊曉蝶的睡意瞬間消失,她有些緊張的說道:“青魚,我們這是去哪里呀?”
“我們離開這里。”蘇青魚撥開覆蓋鐵門的葉子。
“你忘了學校門口的樹林里那些扭曲的人形生物了嗎?”莊曉蝶不敢前進,她清晰的記得剛來到這所學校時,門口那些不愿意進來的試煉者死去的慘相。
蘇青魚拿出兩張車票和通關規則。
“沒事的,我們坐校車離開。”
通關規則
A級:拿到車票,乘坐正確的校車離開。
東門臨近馬路的那一側,是一條泥土小路。
路邊公交車站牌孤零零的豎在那里。
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中傳來汽車的鳴笛聲。
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