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歡一陣頭大,擺手道:“莫急,先告訴我紫綿和楚晨在哪里?”
“在那里休息。”白梨站了出來,指著篝火旁邊的帳篷說道:“紫綿殿下流血過多,多虧楚公子給她喂了止血藥,這才救了她一命。”
“楚晨呢?可有受傷?”江歲歡問道。
白梨的語氣里帶著敬意,“他被弩箭刺中了肩膀,親自動手將弩箭拔出來后,就立刻去治療其他受傷的暗衛,現在也在帳篷里休息。”
“嗯,你跟我過來,其他人原地等候。”江歲歡抬腳朝帳篷走去,白梨聽話地跟在后面,兩人一前一后地走進了帳篷。
帳篷里有兩張簡易的床,一張床上躺著昏睡過去的紫綿,她面色蒼白,雙眼緊閉,眼睫微微顫動著,看上去睡得很不安穩。
楚晨半躺在另一張床上,手里剝著花生,口中哼著小曲,完全不像是受傷了的模樣。
江歲歡清了清嗓子,“師父,我回來了。”
楚晨“蹭”得一下坐起來,手中的花生殼往身后一拋,眼淚當即就落了下來,“小九兒,你終于出來了,為師等你等得好苦啊!”
江歲歡看向撒了一地的花生殼,“是嗎?我看你挺樂呵的。”
“為師活了這么多年,總結出不少道理,其中一個就是:不管再苦也要學會苦中作樂。”楚晨朝她伸出手,“給我來一瓶止疼藥,我的傷口快疼死了。”
江歲歡走到他身邊,往他手中塞了一瓶止痛藥,“我之前給你的呢?”
“被熊圍攻的時候弄丟了,只剩了止血藥,都給紫綿和暗衛們吃了。”楚晨吃下止痛藥,一邊剝著花生一邊說道:“這次要是沒有我,紫綿鐵定沒命。等她醒來你告訴她一聲,日后定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我聽到了。”旁邊響起一道虛弱的聲音,紫綿撐著雙臂坐了起來,“謝謝你救我。”
楚晨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一時間竟不知說什么了,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不用謝。”
她抬頭看向江歲歡,想說的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就落了下來,“嫂子,對不起……”
她做事一向后知后覺,幾個時辰前,她看到江歲歡時還能干笑出來。
而現在她內疚得只想哭,壓根不敢看江歲歡的眼睛。
“我說謊了,是我把他們引過來的。若不是我,那些暗衛就不會死,哥哥也不會受那么重的傷……我知道說再多也無法彌補,事情變成這種地步,全都是我的錯!”
她搖搖晃晃地走下床,對著江歲歡跪了下來,“紫綿愿以死謝罪,求嫂嫂成全!”
“別啊!”楚晨嚇得雙手一抖,剝好的花生全掉了下來,“我好不容易才給你救回來,你要是以死謝罪,我豈不是白救了?”
紫綿低頭道:“涼都國皇宮的御華殿東北角的桃樹下有一箱古董字畫,是我親手埋下去的,你去挖出來,就當是我報恩了。”
江歲歡低頭看著紫綿,淡淡道:“受傷的人是顧錦,死去的暗衛也是他的人。你去向他道歉,如果他能接受你以死謝罪,我自然沒有異議。”
和阿淵長談了一番后,江歲歡明白了一件事。
從一開始,紫奉卿的目標就是她,即使沒有紫綿,紫奉卿也會用其他辦法把她引到霧靈山。
她和顧錦都沒有上帝視角,走到這一步在所難免,好在她已經殺了紫奉卿和大巫師,日后再也不必擔驚受怕了。
所以紫綿犯的錯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得看顧錦愿不愿意原諒她。
紫綿聲音沙啞無比,“哥哥…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