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趴在地上,臉色煞白如雪,她五官不算驚艷,但氣質獨特,此刻更是顯得我見猶憐。
可千軒章眼底毫無心疼之色,恨不得將她罵得狗血淋頭。
婠婠終于意識到,千軒章是瞧不起她的。
千軒章過去對她的溫柔忍讓全部是假象,只是想用花言巧語將她留下來。
她抬起手背揉了揉發紅的眼睛,雙手撐著地面慢慢站了起來。
“就憑你的身份,我能讓你住在這里,已經是對你最大的恩賜,偏偏你沒有一點自知之明,還想進我的家門……”
千軒章指著婠婠破口大罵,巷子里的其他住戶被聲音吸引過來,站在不遠處看著。
正當千軒章罵得過癮之時,婠婠倏地沖上前,雙手扯著他的頭冠,將他的頭往下壓。
他措手不及地彎下腰,惱羞成怒地喊道:“你干什么!”
婠婠沒說話,右腿膝蓋猛地一頂,用力頂在了千軒章的臉上。
圍觀的人群驚呼一聲。
下一秒,千軒章的鼻血噴涌而出,他雙手捂著鼻子,疼得五官皺在一起,“你居然打我?”
婠婠沒停手,左右開弓扇起他巴掌來,一邊打一邊罵道:“我的身世怎么了?”
“我爹被處死之后,我娘被人凌辱,這是我的錯嗎?是你說會帶我回家,一直對我好,我才跟你回來的!”
“你自己言而無信,反過來怪我沒有自知之明,我去你大爺的!”
千軒章被打得頭發散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臉上滿是鮮紅的鼻血,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婠婠越罵越生氣,干脆抬起腳,狠狠朝千軒章的下身踹了過去。
“嗷!”千軒章的脖子上青筋暴起,臉鼓得像只蛤蟆,捂著下身倒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圍觀的男子不約而同地捂住了自己的下身,似乎也感到了疼痛。
馬車上,江歲歡忍不住挑了挑眉,婠婠這最后一招,可謂一擊斃命。
白梨篤定地說道:“這個婠婠肯定練過武功,不是正統的武功,但防身足夠了。”
江歲歡“嗯”了一聲,她也看出來了。
“從此以后,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再不相見!”婠婠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傲氣的模樣,“滾吧,去找你家夫人吧!”
說罷,她轉身回到了宅子里,重重地關上了門。
圍觀的人見沒有熱鬧可看,漸漸散去了。
千軒章在地上趴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慢慢地站了起來,嘴里罵道:“這臭婆娘,力氣真大!”
“柳叔,你還不趕緊過來扶我一把!”
六麓正在心底嘲笑著千軒章,聽到聲音便扶住了他,“公子,要去醫館嗎?”
“去個屁!”千軒章疼得呲牙咧嘴的,弓著身子往巷子口走去,“去找蘇媛媛,要是找不回來,你趁早滾蛋!”
六麓扶著千軒章走到大街上,來到一家茶樓門口,千軒章徑直走了進去,命令道:“你在這條街上好好找,我在這里休息會兒。”
“這里找不到,就去其他地方找,我就不信她還能跑出京城!”
六麓撓了撓頭,“夫人會不會是回娘家了?”
千軒章反問道:“你看見了?”
“沒有。”六麓連忙搖頭。
“這不就得了!”千軒章氣得喘粗氣,“要是蘇媛媛在其他地方,我卻跑到她娘家尋人,不就暴露她要跟我和離的事情了嗎?”
“當務之急,就是把蘇媛媛找回來,打消她要和離的念頭!”
六麓連連點頭,跑到大街上去尋人。
千軒章在茶館左等右等,始終不見人回來,干脆走了出去。
可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并不見管家的身影。
千軒章急得團團轉,也顧不上管家了,心急火燎地在街上尋找蘇媛媛的身影。
鴛鴦巷里,江歲歡看著六麓扶著千軒章漸漸遠去,直至消失在視線里以后,說道:“你們在這里等著,我自己過去。”
她跳下馬車,獨自一人來到婠婠的宅子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婠婠在院子里哭得撕心裂肺,聽到敲門聲后,哽著聲音喊道:“誰!”
江歲歡輕聲道:“是我。”
婠婠頓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江歲歡的聲音,步伐沉重地打開了門,“你贏了,現在開心了吧?”
江歲歡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很傷心?”
“不,我才不傷心!”婠婠擤了擤鼻涕,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生氣!”
“本以為遇到了良人,能夠救我出水火,沒想到竟是個騙子,害我陷入泥沙!”
“枉我經歷了那么多,最后還是擦不亮這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