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婉點頭,“你看,我的提議你怕吃虧,不愿意,你的提議,我是一直吃虧,沒有任何利益,我為什么要和你合作呢?”
“或許你是階下囚,應該識時務一點。”漢斯提議。
蘇清婉笑了,“階下囚么!我喜歡。”
什么樣的囚籠比緬北園區還可怕!
她本就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人。
“你要對我用私刑嗎?”蘇清婉是怕痛的。
只是在和趙麟交手幾百個回合后,她不怕任何人。
趙麟那是暴力柔情金錢三管齊下,她都麻木了。
“我是個紳士,傷害女士不是我們的美德。”他笑了笑,“我相信蘇小姐也不會給我傷害你的機會。”
蘇清婉點頭,因為她會在他傷害她之前,弄死他。
干不過他,同歸于盡的辦法她多的是。
“漢斯先生,如果我死在你手上,你還沒死呢?”
漢斯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蘇清婉一笑,猶如寒冰中綻放的蠟梅,美麗凍人。
漢斯看得心尖一顫,覺得蘇清婉這笑容太可怕了。
就像是美麗的羅剎對著他微笑,索命來了。
“蘇小姐,你別對我笑,太瘆人了。”
蘇清婉言聽計從,不笑了。
漢斯比誰都要清楚,蘇清婉是救命的法寶。
也是能把他推向死亡的利刃。
就如蘇清婉所言,她活著,他可以利用她做很多事情。
她要是死了,各方勢力,不把他剁成肉泥絕不罷休。
而那些人,想要他的命,絕對能要到。
所以,除非萬不得已,要同歸于盡,否則,蘇清婉不能有任何閃失。
飯還沒吃完,漢斯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當著蘇清婉的面接聽了。
“你好。”
“蘇小姐在你手上。”對方直截了當地問。
很顯然,把漢斯的一舉一動都了解地清清楚楚。
漢斯道:“是的,先生。”
“我現在派人來接她走,你只需要把她交給我,你們公司安全了。”
對方說話很霸道,不容置喙。
漢斯看了蘇清婉一眼,“先生,很抱歉,我做不到。”
“你不愿意?”對方語調冷了下來。
漢斯道:“先生,你說把蘇小姐交給你,你就放了我公司,你是放了,我綁走蘇小姐,徹底得罪了她,沒了籌碼,夜尋和厲錦天都不會放過我,蘇小姐也不會放過我,萬一她對你提出要求,讓你干掉我,我又該如何應對?”
對方沉默了。
漢斯道:“你知道,任何承諾和保證,不過是虛設,我不相信那些。”
“這么說,你準備和我唱反調到底了?”對方的語氣有了殺氣。
“不敢,我是自保,還請您了解我的苦楚……”漢斯尚未說完,那邊直接掛了電話。
漢斯對著蘇清婉道:“你看,我的處境多難。”
蘇清婉笑了笑,“其實你現在最好是把公司交出去,拿錢走人,是最安全的人。”
漢斯道:“蘇小姐,你居然鼓勵壞人,你就不怕你的厲總有一天也被人這樣整垮了嗎?”
蘇清婉認為漢斯說的是笑話。
“不會,他雖然有錢,但是他每年會捐款,一分不少的交稅,嚴格按照規定辦事,他很愛國,為人也算低調,他更懂得明哲保身。”
不錯,厲錦天在蘇清婉眼里,不是一個張狂得要害死自己的人。
就是她從緬北回去后,他做了幾件出格的事情。
和夜尋打了一架。
見到夜尋的父親,也是恭恭敬敬的。
從不做危險的事情,遵紀守法,這也是他在商場這么多年來一帆風順的原因。
漢斯笑了笑,“原來厲總在你心里這么好,要是他聽見你這樣夸他,我想,他此生無憾了。”
“我只是不會因為他想我死,就否定了他所有的優秀。”蘇清婉又不是瞎子。
喜歡的人,自然是優秀的。
“那我們今晚不要睡覺,一起等厲總來,我想要看看,厲總對你的愛有多少。”
漢斯當然是在高壓之下,睡不著。
反正睡不著,壓力大,就不要放過蘇清婉了。
拉著她一起熬夜。
“好吧。”蘇清婉這個階下囚,沒有資格提要求。
兩人去了客廳,漢斯坐在蘇清婉身旁問她,“我的名字漢語怎么寫?”
蘇清婉用手指在桌子上寫了娘娘腔兩個字。
漢斯眼前一亮,“怎么讀?”
“娘娘腔。”
“娘娘腔是什么意思?”漢斯一本正經地問。
蘇清婉一本正經翻譯,“娘娘就是古代皇宮的娘娘,和皇帝一樣日月同輝的意思,腔就是形容一種好聽的聲音。”
漢斯眼前一亮,“好,從現在開始,你叫我娘娘腔。”
“你再寫一次,我好記下來。”
于是,蘇清婉就認真地一筆一劃叫他。
漢斯是個聰明的學生,很快學會了。
凌晨四點鐘,外面傳來腳步聲。
厚重的軍靴落在地板上,發出沉重的金屬聲音。
好像還有回音。
蘇清婉推斷,這不是在別墅和某個地下室。
隨即,傳來厚重的門拉開的聲音。
愛米進來了,她穿著迷彩服,全副武裝地出現在漢斯面前。
“先生,厲總到了。”
漢斯滿意的點頭,“蘇小姐,他比預期的提前來了兩個小時,可見,你在他心里的地位是很高的。”
蘇清婉不想談這個問題,沒說話。
漢斯繼續道:“蘇小姐請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愛米拿出手銬,給蘇清婉雙手銬起來。
蘇清婉跟著兩人出門,才發現,他們在一個巨大的倉庫。
倉庫的地板是用金屬打造的,所以,走路聲音很重。
走下銹跡斑斑的樓梯,進了一個小屋子。
愛米拉開一面墻的窗簾,就看見厲錦天坐在對面的客廳。
客廳是用倉庫做的,周圍全是重工業的金屬機器。
他一個人沒帶任何保鏢,穿著白色的休閑服坐在偌大的倉庫中間。
灰暗的燈光落在他身上,就像是廢墟中長出的白玫瑰,干凈得格格不入。
蘇清婉想起了第一次見厲錦天。
那時候,她八歲。
剛剛被蘇家收養,厲錦天被厲夫人帶來拜師。
厲錦天就是穿著白色的西服,打著領結,像個小王子一樣耀眼。
他看見她,把他手里的棒棒糖給她。
那時候的蘇清婉,很自卑,膽小。
不敢要他的禮物,一直拒絕,一直后退。
后退到了房子的最角落,他就一直給……
最后怎么收場的她不記得了。
她只記得,那時的他,還是黑發。
一眨眼,他就滿頭銀發了。
蘇清婉覺得好像過了一輩子那么長,又像是一眨眼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