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錦天笑了,“小島是你的,我哪敢送你走。”
蘇清婉聽見這話就來氣,一把將厲錦天推開。
“原來你還知道小島是我的?統統給我滾出去,否則,我報警告你們私闖民宅。”
厲錦天出現,蘇清婉肯定是走不了了。
只能氣沖沖地往回走,沒走幾步,又回頭對著厲錦天說。
“厲錦天你要搞女人,滾出去搞,別來惡心我,影響我心情,臟了我的地板,熏臭了我的屋子。”
罵完,她甩門回屋了。
厲錦天看著她走得飛快,又看不見,甩門的動作還那么大。
他從頭到尾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弄傷了。
她現在可是傷痕累累,全身上下,宛若裂開的瓷器,一碰就碎。
他那么的想要抱抱她,都忍住了。
厲錦天視線落在樓下的女醫生身上,“我讓你來照顧她的身體,你干了什么?”
女醫生眼淚瞬間滾出來,“厲總,是蘇小姐脾氣太大了,她根本就不愛你,對你的愛不屑一顧。”
“誰告訴你她不愛我?”厲錦天表情變得陰冷。
“我看見的。”女醫生渾然不知,她那句蘇清婉不愛厲錦天,給她惹下什么禍。
“哪只眼睛看見的?”厲錦天問地詳細,聲音沒有什么起伏,很輕很輕。
“兩只眼睛都看見的。”女醫生篤定地回答。
“厲總,你何必在一個不愛你的女人身上吊死,外面有很多愛您的人,您只要抬眼,就能看見。”
比如近在咫尺的她。
厲錦天點頭,“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女醫生哭哭啼啼地退下了。
女醫生的確是假的,但是全世界頂尖的腦科專家和外科醫生都在島上。
隨時觀察著蘇清婉的身體,萬一有什么問題,立馬搶救。
女醫生摔傷,立馬得到了最好的救治。
晚上,女醫生去海邊散步,不小心摔倒。
雙目被樹枝戳瞎了,連夜用飛機送出去治療了。
蘇清婉最近服藥,傷口還在恢復中,一天二十四小時,多半都在睡。
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只知道翌日醒來,女醫生消失了。
厲錦天親自給她送飯,“婉婉,袁媛今天下午就到,你們兩個有共同的語言,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她說,心里就沒這么難受了。”
“夜尋呢?”今天是第四天了。
“那邊還沒挖出來,沒辦法,地下埋的炸彈太多了,救援難度太大,救援隊都傷了好幾個小隊,宴家派了很多專業的救援隊過去,就連晏契云也過去了,應該快挖出來了,你別擔心,無論死活,尸體肯定在。”
厲錦天覺得夜尋可以死了。
“生命探測儀還有反應嗎?”蘇清婉只關心,夜尋還活著沒。
“有,還有一個活著的。”厲錦天感嘆,那個活著的人,命太大了。
蘇清婉點頭,默默地祈禱活著的那個人是夜尋。
厲錦天道:“醫生說,你要下地走走才好,我帶你去沙灘上走走,現在退潮了,礁石和沙灘都很美,還有很多海鮮,我們去撿你最愛的千手海螺。”
“不去。”蘇清婉哪有心情去散步。
“我抱你去。”厲錦天不容拒絕地一把將她抱起來。
蘇清婉掙扎,他就抱得更緊。
“婉婉,你要是這樣掙扎,傷口肯定裂開,到時候,還要養很久,痛苦的還是你。”
他帶著笑意,聲音很寵溺。
“你就算恨我,要我命,也要好起來再說,你說是不是?”
蘇清婉別開臉,不說話。
厲錦天把她抱去了沙灘,輕輕地把她放在地面。
蘇清婉沒穿鞋,光著腳丫踩在沙灘上。
沙灘曬得很熱,踩著很舒服。
腳下很軟,像是踩在云端一樣。
厲錦天扶著她,“婉婉,這里的海很干凈,你以前說只接受在海里,等你傷好了,我們可以玩一整天。”
蘇清婉一僵,嫌棄地把厲錦天推開,“你別惡心我了。”
她自己摸著往前走,摸到一塊石頭,爬上去坐下。
迎著風,頭上的紗布和長發被風揚起,宛若披著頭紗的新娘。
白色的沙灘,藍色的海,美麗的姑娘,落在厲錦天眼中,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幸福。
他突然意識到,男人一生的追求,除了事業。
還有擁有蘇清婉這樣的靈魂伴侶,才是完美的。
厲錦天走到蘇清婉身旁的石頭上坐下。
“婉婉,如果夜尋死了,你會怎么辦?”
“他不會死。”
“我說如果。”
蘇清婉笑了,“那我就找十個八個年輕身材好的小哥哥,天天帶著去他墳上喝酒,氣死他。”
厲錦天知道蘇清婉是一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
她之前說要帶著夜尋在他面前做一次,就真的那樣干了。
“你對你愛的人,真狠啊!”厲錦天想到這里,心里稍微找到一絲絲安慰。
至少,她對他是有恨的,而不是全無感覺。
“我一直如此,你現在才知道?”蘇清婉沒好氣地問。
“如果要恨,就用一輩子來恨我,我甘之如飴。”
得不到她的愛,得到她的恨,總比一無所有要強。
厲錦天覺得,無論如何,他比趙麟和夜尋要強一點。
那兩個,多半死了,他還活著。
沒有什么是比活著重要,熬死情敵,他就是勝利者。
“恨一輩子談不上。”蘇清婉其實沒那么多時間恨一個人,“其實我一直都沒怎么恨過你。”
厲錦天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婉婉,你什么時候學會自欺欺人了。”
“真的,我在園區那段時間,想地最多的就是回來,怎么把我受的苦受的罪,雙倍從你身上討回來,這是你欠我的,和愛恨無關。”
蘇清婉的心這么小,哪有余力去恨別人。
厲錦天不接受,看著蘇清婉那張漂亮的過分的面容,他心如刀絞。
他恨她的執拗,恨她的不知變通,恨她的無情,對他的無情。
他甚至有一種把她掐死算了的沖動。
厲錦天想到蘇清婉面對夜尋,就百般溫柔,千般柔情,他就恨得心都碎了。
拳頭捏著咔嚓咔嚓直響。
唇被咬破,有鮮血流出來。
他剛要發火,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緬北打來的。
厲錦天猜到是夜尋有結果了,都四五天了,他不相信還沒死。
他開了免提,故意讓蘇清婉聽。
那頭傳來救援隊的聲音,“厲總,夜尋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