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說，把飯吃了再走。”趙麟還給她喝了半碗的湯，盛滿了。
蘇清婉這才坐下來吃飯，“我自己會夾菜。”她再一次強調。
趙麟點頭，“嗯，你自己會，我不幫你。”
趙麟的妥協，讓這一餐飯吃完了。
余波和黃浙富在門口聽見他們的對話，黃浙富罵道：“這就是一個煞星，她越是不稀罕老板，越是把老板的心給抓牢了。”
余波道：“我完全不明白老板到底在干什么？他明知道蘇清婉是來干什么的？為什么還把她留著？”
“老板的心思很深，他們這些做老板的人，考慮事情很全面，我們要是能看穿，就是我們做老板了。”
黃浙富從來不去揣摩老板的心思。
反正，揣摩不透。
老板要沒本事，怎么弄了這么大的園區，每年空手套白狼一百多億。
他自己家里媳婦兒和媽吵架都解決不了，哪里想地明白老板的事情。
黃浙富他們不明白的事情，蘇清婉也想不明白。
她是什么身份，她要干什么？她心里向著誰？
趙麟比誰都要清楚。
蘇清婉是絕對不相信趙麟為了愛情，而不殺她。
不殺，只是她還有別的用處。
蘇清婉認為自己唯一的用處，可能就是在夜尋打進來的時候，趙麟用槍指著她的腦袋，逼迫夜尋放他一馬。
除了這個，她實在想不出來別的。
吃了飯，趙麟就帶著下屬出去忙了。
蘇清婉站在客廳，看著他的背影。
“趙麟，你現在自首還來得及，只要你配合調查，把騙的錢還回去，表現好，指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趙麟站在門口，背景是星空皓月。
“你知道，我沒有回頭路。”
蘇清婉知道，人走到一定高度，就不是自己想要停下就能停下。
就算趙麟能回頭，他下面這么多人，也不會答應。
她對著在場的保鏢道：“你們看新聞了嗎？現在只要你們肯回去自首，就還是中國人，如果不回去，后果很嚴重。”
余波嗤笑，“老板，這個女人有病吧？”
趙麟低頭整理了一下袖扣，沒有回答余波的話，邁開步伐走下臺階。
蘇清婉沒病，她很聰明。
她最會利用人內心深處的軟弱。
當初趙麟帶著錢，逃到緬北，那是迫不得已。
十年前，他若遇見婉婉，或許，就回頭了。
那個時候，他回頭還來得及。
“婉婉，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趙麟上了車，余波在駕駛座。
“老板，蘇清婉這個女人心太狠了，她的心怎么都捂不熱，殺了算了。”
“她愛我。”趙麟篤定地說。
余波驚得險些把車撞墻，夜尋沒打進來，他們先自己撞死了。
“老板，您沒事吧？”
趙麟嘴角微微上揚，“愛情，你們不懂。”
余波皺眉，又是這句話，大人物，都喜歡這樣說話，說得似懂非懂。
弄得神秘兮兮的。
他看了黃浙富一眼，他也搖頭表示不懂。
“老板，您怎么知道她愛您？”余波不問清楚，睡不著覺。
“等我死了，你還活著的話，你就知道。”趙麟抬頭看車窗外空中的月亮。
心里想，他要現在死了，他就永遠不會老。
婉婉記憶中的他，永遠都是最好的模樣。
而夜尋，總有一天會老，白發蒼蒼的樣子，肯定是不好看的。
婉婉和他過一輩子，就膩了，哪里還會想要下輩子。
下輩子，他會等她來找他。
趙麟走了，蘇清婉就回到房間，閉門不出。
等時間到了，她就出門，發現留守的保鏢全都不見了。
想必是陳芙蓉的手筆，她進了趙麟的書房，之前來過一次。
輕車熟路地開了通往地下室的門。
看了一眼下面的監控，是亮著燈的，全開著。
蘇清婉圍繞裝滿錢的紙箱轉了一圈。
里面的走道四通八達發，堆滿屋頂的紙箱和放炸彈的集裝箱，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頭。
有的是堆成長方形的，有的四方形。
這些東西上面都打了標注，辨別里面東西的記號。
蘇清婉一個一個地看過去，甚至趴在集裝箱底下找了，沒有任何炸彈。
她又用了幾分鐘時間，把趙麟放錢的那些紙箱全都檢查了一遍。
什么都沒有！
十五分鐘時間太短了，她無功而返。
蘇清婉回到陽臺上坐著，陳芙蓉來了，“怎樣？”
“沒結果。”蘇清婉端著茶杯，“你不是余波的枕邊人，美人計，也不能套出點話？”
“在男人心里，女人不過是泄欲的工具，死了還可以再有，十八歲的美人層出不窮，只要有錢，什么女人找不到，別說在床上，刀架在脖子上，他們也不會說的。”
要是美人計那么好用，她早就搞定趙麟了。
蘇清婉道：“我總覺得不對勁。”
“怎么說？”
“趙麟明知道我來，肯定是要他的命，沖著炸彈而來的。”
蘇清婉覺得趙麟再愛她，也不可能比愛他自己更多。
“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趙麟目的是什么，我們已經顧不得了，我們只有完成上級交給我們的任務，將這些犯罪分子緝拿歸案，回家。”
陳芙蓉鏗鏘有力的強調，眼神是蘇清婉從來沒看見過的堅定不移。
“你多少年沒回家了？”
“四年。”陳芙蓉整理了一下衣服。
“家里都有什么人？”
“家里人都以為我死了。”陳芙蓉苦笑，“等這次任務結束，我回去好好盡孝。”
“嗯。”蘇清婉想著，如果能活著回去的話，她……
她要做什么？
盡孝？
家里沒人了。
愛情！
好像，她也不那么的想要見到夜尋。
那就事業吧。
好好研發她的無人機，她之前提出的隱形無人機還沒研發出來呢！
蘇清婉給自己找到事情做了，就沒那么多時間想情情愛愛了。
陳芙蓉給蘇清婉倒了一杯茶，轉身準備離開，就看見趙麟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陽臺門口。
門口輕薄的白色窗簾，被風揚起，從趙麟面前飄過。
穿著黑色西服的他那么的醒目！
有那么一瞬間，陳芙蓉心跳都慢了一拍，“老板。”
蘇清婉回眸，就看見趙麟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看著她。
那眼神，淡漠得沒有一絲情緒，仿佛脫離三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