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已經上大巴車了，回眸用蠢貨的眼神瞄了蘇清婉一眼。
楊茹對小周道：“周哥，這人不太聰明的樣子，我看去了也賺不到錢，還是別讓她去了。”
小周心里想，你懂個屁。
“好了好了，大家都知道，去做慈善的，我們大老板是慈善家。”
所有人都上車了，蘇清婉在后面上車，坐在靠中間的位置。
她身旁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戴著名表，穿著西裝筆挺，頭發用膠固定。
看樣子，混得不錯。
“老板，你不缺錢吧？為什么去？”蘇清婉壓低了聲音問。
老板道：“我做生意賠了一百多萬，我出去躲債，等過幾年，我賺到錢回來，就把錢還了。”
“你知道你去干什么嗎？”蘇清婉在緬北的時候，就知道，多半的人都是自愿去的。
那時候，她是不相信的。
那樣的環境下，她一直以為，他們是被逼迫才那樣說的。
“知道，來錢快，幾年，在國內要賺幾十年，我有個哥們，就是去那邊賺了兩年，回來帶了一百多萬翻身的。”
老板很冷靜，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點情緒起伏。
“這是犯法的。”蘇清婉提醒。
“富貴險中求嘛！姑娘，你自己不是一樣嗎？”老板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蘇清婉想著勸回一個是一個，再接再厲。
“你知道那邊去了生不如死嗎？多少新聞都報道了，你不怕死嗎？”
蘇清婉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不怕死的人。
老板搖頭，“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是窮，而不是死。況且，就算被抓，我就說，是被騙過去的，被逼做違法的事情，判不了幾年的，反正，錢也打回去給家人了。”
蘇清婉想要一拳打死他。
“你知道嗎？窮可以努力也能好好活著，欠債也可以慢慢還，但是去了那邊，是生不如死，再說，詐騙，你害得別人家破人亡，你忍心嗎？”
老板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蘇清婉，“小姐，你不會是警察臥底吧？”
蘇清婉搖頭，“我要是警察，現在就送你去警察局。”
她來的時候就報警了，并且頭上帶著夜尋送的定位器和攝像機。
警察會跟著他們，只要他們偷渡，就出來抓他們。
她絕對不會讓這些人去緬北，詐騙祖國同胞。
車走走停停，大家還一起在飯店吃了一頓飯，逛了超市，買了泡面，帶過去吃。
晚上七點整，車準備出發的時候，小周突然看向坐在后面的蘇清婉。
“蘇清婉。”
蘇清婉站起來。
“我在。”
“有人舉報你，帶著危險物品。”他轉頭對著身旁的兩個小弟命令，“去檢查一下。”
兩個小弟上前，走到蘇清婉面前，再一次搜身檢查行李，“周哥，沒有任何問題。”
小周走到蘇清婉面前，犀利的眼神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
視線最后落在她頭上戴著的像是一對黑珍珠的頭飾上。
“這什么東西？”
“男朋友送的。”蘇清婉實話實說。
“取下來。”小周命令。
蘇清婉取下來，遞給小周。
小周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下，兩顆珠子很重。
黑漆漆的，從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軍方的高科技，隱藏技術很好。
小周對著蘇清婉伸出手，“手機拿出來。”
蘇清婉很自覺解鎖給他看，他看了一下，沒問題。
“暫時給我保管，離開云南還給你。”
言畢，他順手把蘇清婉的發飾從車窗丟出去了。
“很抱歉，沒拿穩，我雙倍賠償給你。”小周給蘇清婉轉了十塊錢。
“周哥，我什么都沒干，有人冤枉我，既然你們不信任我，我現在就下車。”蘇清婉拎起自己的包就走。
小周到嘴的三十萬，哪能讓她就這樣跑了。
一把抓住蘇清婉的胳膊，將她拉回來。
“有話好說，別激動，大家都是小心防備，不是針對誰。”
言畢，他叫司機把門給拉上，防止有人跑了，“走。”
蘇清婉只能坐下，她太清楚了，現在在國內，小周不敢動她。
太暴力，一旦拳頭落在她身上，其他人也不敢去了。
在國內，他們就是祖宗，去了緬北，他們就是詐騙犯，是沒有人權的狗。
車又走了很久，蘇清婉對這一帶環境不熟悉，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避開了監控。
最后停在一個山上，所有人下車，拎著行李跟著走山路。
蘇清婉問那個老板，“幾點了。”
“晚上九點半。”
蘇清婉點頭，跟著大部隊走。
山里，晚上露水很重，人穿過樹林，穿的單薄的，露水打濕了衣服。
楊茹他們穿著短裙，露大腿的，被樹枝刷刷的打得全是血痕。
蘇清婉就聰明了，穿了長褲長袖和運動鞋，一點不耽誤走路。
這條路，根本不存在網上說的打暈了，把一個成年人抬著上來，成本太高了！
況且，那個成年人還隨時會醒來。
所以，去的，都是自愿走上來的！
蘇清婉很悲哀，卻無可奈何！
她想，夜尋他們的內心，其實更加痛苦吧！
過了許久，他們聽見有人在說話，還看見了微弱的光線。
片刻，蘇清婉就看見一個男的，趴在地面，手里捧著手機在直播賣翡翠原石。
繼續向前，還遇見好幾個主播，講得非常專業。
終于到了邊界，幾米高的鐵柵欄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鐵絲網。
柵欄被人用鉗子剪開一道小門。
一個五大三粗，挺著大肚子的男人帶著幾個跟班從那邊鉆過來。
小周急忙上前點頭哈腰，“將軍，車已經給您安排好了，您下山坐車，就能到您要去的地方，您今晚的好貨，肯定全部出手。”
蘇清婉看見，將軍身后的小弟拎著幾個大箱子。
她以前是聽說過的，緬甸有錢有勢的人，回來國內賣翡翠。
當然，也有些有權的人，缺錢了，來出貨換點錢回去。
這一趟，最少幾百萬。
蘇清婉以前以為是正規渠道，原來都是偷渡！
如果她的珍珠發夾沒有被丟就好了，警察這個時候，就能出來，把這些家伙全部抓住，人贓并獲！
到底是誰舉報她的？
實在是可惡！
那將軍看都沒看小周一眼，轉身就走。
倒是將軍身后的人，對著小周說了兩句緬北話，就走了。
小周對著他們九十度彎腰恭送，等他們走了，小周狠狠地吹捧了那人一番。
“我告訴你們，我在緬北人脈很牛逼，大家以后好好干，別墅、豪車、美人、美男，全都有。”
或許是怕有人臨時反悔，他開始給大家畫大餅。
說了一大堆激勵人心的話后，話鋒一轉。
“現在，想發財的跟我走，不想去的留下，絕不勉強，我們一向都是人性化管理，尊重大家的人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