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布料上血跡斑斑，手感有些硬。
蘇清婉把手機燈光放近，仔細地看，發現上面有凝固的血液。
干了后，就變硬了。
如果這是夜尋的衣服，他肯定受傷了。
并且傷了很久，血染衣服，一直沒得到治療和清洗。
現在有三個線索，第一，夜尋失蹤前來過這里。
第二，趙麟知道夜尋的下落。
蘇清婉舉起手機的燈光，再一次看向屏風中間，她寫下的幾個字上面的血跡。
晚上，沒有開燈，燈光打在宣紙上，有那么一點點透光。
也就是這點透光，讓她看見宣紙那頭站著一個模糊的黑影。
大半夜，黑燈瞎火的。
尤其是她還在專注做一件事情，眼前忽然出現這么一個人。
蘇清婉嚇得險些沒拿穩手機。
不過，她沒表現出來，而是繞過屏風。
客廳的燈光亮了。
呈現在眼前的是趙麟帶著余波等幾個手下，站在屏風后面。
趙麟對著她微笑，“婉婉，怎么半夜醒了？做噩夢了？”
蘇清婉走到趙麟面前，臉貼近他胸口，吸了一口氣。
鼻息間聞到的是干凈洗衣服熏香味道，沒有任何血腥味。
蘇清婉視線轉移到他手上。
趙麟是一個很講究的人，他的手指保養得很好，指甲修剪得很整齊。
手指修長好看，另外一只手，因為之前給她擋磚頭受傷，還包扎著。
包扎的紗布雪白，沒有任何血跡。
證明剛剛發生的事情，他沒有參與。
“婉婉，你是在誘惑我嗎？”趙麟苦笑，“我可受不住你這樣的勾引。”
他伸手就摟蘇清婉的細腰。
蘇清婉避開，“趙先生誤會了，我只是口渴了，下來找水喝。”
“你房間的小冰箱里面，就有水，你也可以叫我幫你送。”
趙麟跟著她后面一起上樓。
蘇清婉從余波等人面前走過，看見站在中間的一個男人耳朵不見了一個！
她只是撇了一眼，捏著手里的一塊破布上樓了。
進門的時候，趙麟就跟著她，站在門口，“婉婉，祝你有個好夢。”
蘇清婉點頭，“嗯。”
“還有，下地的時候，記得穿鞋，地板濕氣重，你身體不好，病了，我會心疼。”
趙麟看著她的腳趾頭，和冰冷的地板接觸，冷得粉嘟嘟的，很可愛。
就想要親兩口。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口干舌燥地想要吻她。
只有她的皮膚才能給他解渴。
但是他并不著急，他對蘇清婉的耐心一向很好。
蘇清婉關上了門，盤腿坐在床上，一個人獨自面對黑暗。
過了半晌，她下地，穿上鞋，走到落地窗前。
拉開窗簾，皎白的月光，透過玻璃，落在她臉上。
讓她精致的面容變得柔美如水，宛若水中月一樣，美得有些不真實。
她舉起手中破碎的布料，對著月光看。
“夜尋，你要是缺胳膊斷腿了，哪怕是下面那玩意沒了，也沒關系，怎樣都好……別死。”
翌日。
蘇清婉中午才起床，下樓吃飯，趙麟不在。
女傭給她上的食物，她還說了一口字正腔圓的中文。
“小姐，先生說，車庫里的車，您隨便用，想去哪兒都可以，您開著他的車，不會有人敢動您。”
蘇清婉聽著沒說話，吃完飯了，她上樓，拿了一沓錢下來。
錢是抽屜里的，趙麟用來讓她打發下人的。
蘇清婉也是一個物盡其用的人，隨手遞給女傭十幾張。
“我要在這里住一段時間，以后就請你多多關照，還有你們先生身邊要是有什么可疑人員，也請你告訴我。”
女傭收到蘇清婉的暗示，立馬用力地點頭。
“小姐放心，我幫您盯著，凡是有任何想要勾搭先生的女人，我都第一時間告訴您。”
蘇清婉很滿意，本能地想要把手腕上的鉆表取下來送她。
摸了一下，發現手腕上沒戴表。
她忘了，之前下船的時候，把手表取下來了。
蘇清婉開了趙麟的車出門了。
開趙麟的車，好處，就是去哪里，沒人敢為難她。
壞處就是她去了哪里，干了什么？都在趙麟的掌控中。
蘇清婉開著趙麟的車，招搖過市了一圈。
高調地掃蕩各大奢侈品，刷的他的卡。
確定引人注目后，晚上，直接殺去了酒吧。
一個人要了一個包廂，點了幾個長得干凈漂亮的陪酒小哥哥。
她沒喝酒，聽著小哥哥們說一些有趣的笑話，耐心地等……
一直到午夜，服務生送酒進來，雙手遞給了蘇清婉。
蘇清婉在服務生雪白的袖子上，看見寫著，洗手間三個字。
她若無其事地去了外面的洗手間，走到門口，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
蘇清婉不假思索地跟上。
拐彎后，拉開一扇門，就看見凰弟站在樓梯口等她。
凰弟穿著的衣服也不是那么體面。
頭發仿佛很久沒洗了，眼中布滿紅血絲。
很狼狽，很疲憊。
蘇清婉關上門，夜總會喧鬧的聲音瞬間被隔絕。
“姐姐。”凰弟靠近一步，“隊長消失了。”
蘇清婉點頭，“我知道你們整個小隊失聯一周了。”
凰弟搓了一把臉，“姐，那天我們去富人區和某位大佬談事情，想要讓他們同意我們在這一帶抓捕趙麟。離開的時候，隊長帶著我們去查看趙麟的園區，想要摧毀那些尚未建好的，結果我們中間出了叛徒。”
“我們的行蹤泄露，和趙麟發生了沖突，隊長為了掩護我們離開，留下斷后，那以后我再也沒見到隊長。”
“我帶著兄弟們撤離，遇見了當地執法人員，我們是外國人，還帶著武器，就被逮捕調查了，我運氣好，躲開了。”
“然后一直被趙麟的人追殺，沒機會和組織聯系，今天看見你在街上買東西，就一路跟了上來。”
蘇清婉看他狼狽的樣子，就知道他過得很糟糕。
“夜尋和你分開那天，穿什么衣服？”
“黑色。”凰弟篤定地回答。
蘇清婉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一下，痛得她彎下了腰。
“姐。”凰弟及時扶住蘇清婉，“你怎么了？”
蘇清婉搖頭，“沒事，那個叛徒是誰？”
“就是老周，你見過一次。”凰弟怕她不記得，還用手比畫了一下對方的個頭。
蘇清婉點頭，剛要說話，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下一秒，門被人推開了！
蘇清婉回眸，便瞧見趙麟帶著一群保鏢，紳士地對著她微笑。
“婉婉，還是你好，輕易幫忙找到了落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