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婉被救上來后,第一時間送去了軍區醫院,接受最好的治療。
主治醫生是夜尋的堂哥,病毒學家宴契云。
宴契云站在觀摩室,看著在無菌室的蘇清婉慚愧道:“這個病毒是新型病毒,我們沒見過,研究出疫苗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夜尋目不轉睛地盯著病床上的人。
她一向紅潤的面容,變得慘白。
被子底下的胸脯微微起伏著,顯示著生命力很弱。
“很長一段時間是多久?”
“大概一個月……甚至更長。”宴契云不敢保證。
蘇清婉這個病毒是她一個人,短時間,是沒辦法集中大量的團隊人力物力來研究疫苗的。
只有宴契云一個人的話,不眠不休,也要時間。
“她能等多久?”夜尋比任何時候都冷靜,問的話題,也都是重要的。
“她一天都等不了,她的器官正在衰竭,只要超過二十四小時,就算研究出疫苗,也無法挽救衰竭的器官,她余生將會在病床上度過,你叫她家人來吧。”
夜尋把手放在觀摩室的玻璃上,移動到蘇清婉臉上,隔空撫摸她的臉。
“她哪有什么家人!”
宴契云看著夜尋疲憊的面容,心里也有些動容的。
他這個堂弟,從小就是混世魔王。
后來被送去當兵,再到現在,性情改變了很多。
無論怎么改變,他都沒見到他抱著蘇清婉沖進來,叫他救人的瘋狂樣子。
仿佛,如果他懷里的女孩救不活,他的天就塌了。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宴擒,你該懂得。”宴契云拍了拍夜尋的肩膀,“你沒錯,別有心理負擔。”
宴契云走了,留下夜尋獨自站在觀摩室,盯著床上氣息微弱的人兒。
如果可以重來,他會在蘇清婉從緬北回國那天,和她斷干凈,說清楚。
那樣,至少,她會好好活著。
趙麟打來了電話。
夜尋接聽了。
那頭傳來平穩的聲音,“夜先生,你現在出門,隨便殺一個人,救婉婉疫苗半個小時之內,就有人送給你。”
以夜尋的為人和身份,自然不可能出門隨便殺人。
因此,如果一定要死一個人,換蘇清婉的命的話,那么他只能殺死他自己。
夜尋追著趙麟太多年了,他煩不勝煩。
又不能把他弄死,那就讓他自己死吧。
夜尋直接掛了電話,走出去,站在醫院走廊上,看著人來人往的人。
知道這些人當中,有趙麟那邊的人。
否則,他不可能這么了解這里的情況。
可見,犯罪分子已經猖狂到什么程度。
夜尋站在走廊上,覺得每一個人都是犯罪分子,又覺得都不是!
凰弟帶著人回來了,走到夜尋面前報告。
“隊長,趙雪死也不松口,姐姐怎么辦啊?”
夜尋沉默了半晌道:“你親自去一趟趙雪的老家,找到她母親的墳墓,現在就去,最快航班。”
“是。”凰弟一直都把蘇清婉當戰友,還很崇拜她。
他們這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蘇清婉做到了。
在他心里,蘇清婉就跟神一樣的,他為了救她,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
時間飛逝,一轉眼,天黑了。
距離蘇清婉中病毒已經過了二十個小時。
也就是說,還差四個小時,她身體器官衰竭將不可挽回。
救命的疫苗八字還沒一撇。
夜尋從海上回來到現在都沒合眼,一直在觀摩室守著蘇清婉。
時間和蘇清婉生命一樣不斷地流逝……
夜尋的臉比蘇清婉還要白,雙目布滿紅血絲,周身的肅殺叫從門外路過的人都感覺到寒意。
距離蘇清婉中病毒過去二十三小時后,凰弟還在前往趙雪老家的路上。
宴契云不眠不休地研究疫苗。
眼看到了最危險的時候,厲錦天一個電話打給了夜尋。
“我公司新研發出來的一種藥,可以控制器官衰竭,我現在就在你們醫院樓下。”
“你的條件。”夜尋冷漠地問。
“婉婉是我的人,我救她理所當然,夜先生一個外人,就不需要來參和我們的事情了。”
厲錦天說得親密,叫得更親密。
眼下救人要緊,夜尋直接讓人放行,把厲錦天帶上來。
厲錦天帶著一個穿白大褂的醫學博士,拎著醫藥箱而來。
醫學博士和宴契云是大學同學,兩人還聊了好一會兒,證件都不需要調查了。
在醫生進入病房的時候,厲錦天也消毒,換上無菌服跟著進去,被夜尋攔在門口。
“厲總,婉婉需要好好休息,請你留在外面。”
“可是我的藥說,我必須進去陪著婉婉,否則,我的藥它不愿意。”
厲錦天用蘇清婉的命威脅。
夜尋就松了手,眼下,沒有什么比救人重要。
厲錦天進門,看著醫生給蘇清婉注射了藥物。
醫生都出去了,他坐在床邊,看著瘦了一圈,氣若游絲的蘇清婉,許久都沒眨一下眼睛。
“婉婉,好起來吧,好了,我帶你回家,以后我再也不氣你了。”
他把她抱在懷里,低頭親了她的臉頰。
蘇清婉的臉頰冰涼,厲錦天有一種她已經失去生命的錯覺。
厲錦天把手指放在她脈搏上,摸到了她的脈動,才松了一口氣。
“你走后,我過得很不好,非常不好。”
“我很想你。”
厲錦天親了她的唇,“我好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你陪我吧。”
他躺在狹小的病床上,抱著蘇清婉,閉眼就睡了。
夜尋站在觀摩室,盯著眼前的這一幕,一雙手握成了拳頭。
剛剛縫合的手臂傷口裂開,鮮血順著衣服流下來。
他知道,只要疫苗不出,厲錦天每晚都會用這樣的理由來醫院對婉婉做這些惡心的事情。
而他還沒辦法阻止。
這樣的事情,有一次,要人命了,他絕不允許有第二次。
幸好凰弟辦事情靠譜,到了趙雪老家,半夜步行了兩個小時到了山上。
給夜尋打了電話,“隊長,我找到了趙雪母親的墳墓。”
“嗯。”夜尋掛了電話,連夜去了警察局見了趙雪。
趙雪連日來被疲勞審問,她狀態也很不好。
戴著手銬,懶洋洋地倚在椅子上。
看起來慵懶,實際上,是身體吃不消了。
“夜先生,你殺了我,也別想從我嘴里得到疫苗的任何信息。”
同樣是女人,蘇清婉為什么可以得到一個男人的真愛。
這個世界上,讓她趙雪羨慕的,那就毀滅。
夜尋拿出手機,打開一張圖片給趙雪看,“趙小姐,你還認得這個地方嗎?”
趙雪定睛一看,是她老家山上,她母親的墓地。
她瞄了一眼,不在意道:“怎么?你們現在干挖墳掘墓的事情了?你們大可試試看,一旦曝光,全國人民,都會討伐你們。”
她有恃無恐,情緒很穩定,甚至還有心情換了一個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