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尋收回拳頭,“你怎么來了?”
蘇清婉把手里的絨布盒子遞給他,“我要下船了,來把這個給你。”
夜尋接過來,順手放在洗臉臺上,“剛剛傷著沒?”
“沒有。”蘇清婉手臂還陣陣發疼,但她沒表現出來。
“我看看。”夜尋靠近,就聞到她身上的女子香。
那味道,對他來說,就像是毒品一樣誘人。
聞一次,上癮一輩子。
夜尋不動聲色的調整呼吸,控制著內心翻涌的熾熱。
他伸手去抓蘇清婉的手腕,被她避開了。
“看什么?看了我也疼,還是說,你會心疼我?”
夜尋的手僵在了半空,半晌,把手縮回去。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對上,表面上看起來,彼此都很平靜。
過了半晌,蘇清婉移開視線,“我走了。”
“我送你。”夜尋走到門邊,給她開門。
這個房間很窄,門也不寬。
蘇清婉出去的時候,和他擦肩而過。
明明穿著衣服,蘇清婉卻感覺到他肌肉緊繃了。
她出門離開,沒有回頭。
蘇清婉知道夜尋在看她,他的眼神太強烈了。
除非他故意隱藏,否則,她都能感覺得到。
她走到拐彎的地方,回眸看他。
夜尋站在門口,一襲黑衣,把他精瘦的身體勾勒得越發地修長優雅。
立體的五官輪廓分明,比黑曜石還要漂亮的眼睛高深莫測,是她永遠也觸碰不到的內心。
蘇清婉問他,“你們從來沒想過結婚生子嗎?”
“結婚生子,會害了別人好姑娘。婚后,和守寡沒什么區別。”
一瞬間,蘇清婉對夜尋的那些埋怨瞬間變成了心疼。
軍人的使命,為了國家和人民的安全,他們是可以拋下一切的。
兩人隔著好幾米的距離,夜尋在蘇清婉眼中看見了淚光。
他本能的伸手想要去安撫她,但是兩人隔著太遠,他觸碰不到。
“況且,我們有今天沒明天,不能活著回去,家中的妻子這一輩子怎么辦?”
“嗯。”蘇清婉點頭,轉身離開那一剎那,眼淚滾了下來。
是她格局小了,她眼里只有愛情。
夜尋想的是對一個女孩一輩子負責。
蘇清婉知道自己哪怕現在很喜歡夜尋,可是五年十年后呢?
尤其是長期等不來喜歡的那個人。
不知歸期,不知生死!誰不會崩潰!
蘇清婉的心很小,家國大事太重了,她承載不了。
她也很自私,她不愿意一輩子,都在等待中度日。
那樣太苦了。
她沒有那么偉大!
同時,她也對在國內的軍嫂致敬。
她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女人之一!
蘇清婉回到房間,進門撞見厲錦天。
厲錦天看見她滿臉淚水呆住了。
“誰欺負你了。”
“你說得對,我和夜尋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蘇清婉和厲錦天擦肩而過,回到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睜眼看著天花板,任由淚水奔流。
從今往后,她再也不想和夜尋有什么發展。
夜尋是對的,要什么天長地久!
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時行樂,快活一日是一日!
厲錦天知道蘇清婉和夜尋這一次是真的沒有未來了!
他很開心,開心的心都是抖的。
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他不放心,決定去夜尋那里探探虛實。
厲錦天和夜尋在咖啡廳見面的。
卡座里,兩人相對而坐。
頂級的美男子,一樣的優雅,一樣的矜貴。
一出現,瞬間成為萬人矚目的焦點。
厲錦天約的人,他先開口,“謝謝夜先生把婉婉還給我。”
夜尋表情很冷,抿著唇,看著卡座上面用來裝飾的玫瑰花,不說話。
厲錦天忽然明白過來,嘴角微微勾起好看的弧度。
“原來是被甩了!夜先生欲擒故縱的招數玩崩了?還是安奈不住,急于表白了?”
他就知道,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夜尋一旦表白,在婉婉眼里,他也不過是一個擁有七情六欲的俗人,哪里還有什么吸引力!
夜尋沒有反駁,“她很好,我配不上。”
厲錦天眼中的亮光瞬間熄滅!
揚起的嘴角也緩緩地收回了。
夜尋這句話,像一把刀刺進了厲錦天心里。
夜尋配不上,他又何嘗配得上!
他笑了一聲,戚戚然道:“你是對的,我們滿腹算計,自私自利,怎么配得上婉婉那樣純粹的女孩,她的愛,一直都是干凈熱烈,不帶一絲雜念和世俗的欲望,她的愛,就是愛,恨就是恨,而你我皆是俗人!”
而他們這些俗人,都喜歡美人。
尤其是蘇清婉這樣內外兼修的美人。
自古以來,忠貞之人,比絕世珍寶還要珍貴。
若是別人三言兩語威逼利誘就哄走了,也就不那么稀罕了。
蘇清婉對感情的專一和執著,像烈火一樣的性格,都那么的叫人著迷。
古代孟姜女為了尋找夫君,哭倒了長城。
最后一頭撞死在長城下,和她夫君的尸骨永遠埋在一起。
不但沒被人嘲笑為愛情愚蠢,還被世人千年歌頌!
對厲錦天和夜尋尤其是趙麟這樣的人來說,他們身居高位,身邊全是阿諛奉承溜須拍馬之人。
尤其是女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是奔著他們的錢而來的。
不為錢,也是為了權勢,要不就是為了他們的外貌。
能遇見一個真心愛他們的,就像是在沙漠里面找到一顆珍珠那么難!
而蘇清婉就是那一刻明珠!
她越是對一個人死心塌地,得不到她的人越是稀罕,都想要得到她那獨一無二的愛!
人都是自私的,誰不想擁有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人呢!
兩人的咖啡見底,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趙麟西裝筆挺而來,叫侍者給他添加了一把椅子。
形成了夜尋和厲錦天坐卡座沙發,趙麟坐椅子。
三人的組合別說多怪異!
但是他們三人的氣質外貌太好,饒是如此突兀,也是那么的賞心悅目!
趙麟道:“我覺得作為情敵談話,我有必要到場。”
他蹺著二郎腿,從容不迫道:“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渴望攀上神壇,成為神,和女神并肩而行。”
“而我,卻是要把女神拉下神壇,看她墜入地獄,和我一起沉淪。”
趙麟摩擦著手指,回味起蘇清婉皮膚的觸感,嘴角微微上揚,“那才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