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遠征純純是沒辦法。
第一，歐陽奮這個二貨一出場就叫自己“義父”。
這太敏感了，現在全場的人都在盯著自己，看自己如何處理這件事，如何面對這層關系。
第二，趙日天直接把歐陽家的那些事都給抖摟出來了。
自己既然聽到了，就得查，但是真的查下去，就等于自己在查自己。
歐陽奮和趙日天，這兩個人太討厭了。
姜遠征坐在原地：“趙日天，有三件事，你要說清楚。第一，秘境和神器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要從實招來；第二，潘安和天網之人的談話內容，你要重新再說一遍；第三，你自己到底是人是鬼，有什么目的，要說清楚。我眼里，不揉沙子。”
“啊！？”
趙日天此時已經被拉起來了，被人按著跪在地上，咬牙切齒：
“也就是說，你根本不問歐陽家的事情，是不是？”
陸程文心里豎起大拇指！
果然是趙日天，猛！
姜遠征想要渾水摸魚，趙日天就死死咬住歐陽家不松口！
歐陽奮憤怒地上來給了趙日天一個嘴巴：“趙日天，我草擬嗎！我義父問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你總扯我們歐陽家的事干啥？”
趙日天怒道：“陸程文讓我咬住這件事不放的！”
所有人一起看向陸程文，陸程文假裝看別處。
姜遠征看著陸程文，瞇了一下眼睛。
趙日天繼續道：“歐陽奮，你敢打我，還罵我！前幾天，你屁眼兒糊上了，是誰給你喂的竄稀丸？又是誰往死里揍你，讓你從上面噴出屎來？這份恩情，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歐陽奮一愣：“你……你他媽的，我殺了你！”
姜遠征慢慢地放下了茶杯，顯然心情已經很不好了。
一個高手一把按住歐陽奮。
撲通，歐陽奮跪在了趙日天身邊。
姜遠征道：“歐陽奮，我問你，潘安和天網的人，到底說了些什么？”
歐陽奮道：“他們密謀殺害了明地煞，天網的人交給了潘安一塊樹皮，上鞋刻著‘就刻了幾個字’，據說這是當初明地煞留下的，關于秘境和神器的線索。義父，我知道的我都說了。”
姜遠征道：“那樹皮怎么會在你身上？”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可損了。那個釣魚的老頭兒，一下子弄了個結界，一下子又把我分出了結界，所以天網的人和潘安就追著我揍！義父，他們一定知道更多的，關于秘境的秘密！”
所有的問題，都指向了潘安。
秘境與神器，大組織與天網，最主要的兩個問題，都和潘安有關。
潘安怒道：“歐陽奮，你不要血口噴人！總不能因為你是姜家前輩的義子，就可以胡說八道吧？”
歐陽奮怒道：“這件事，大家都聽到了，是不是？”
姜遠征看向龍傲天。
龍傲天一愣：“我沒聽到啊！”
姜遠征道：“釣魚的老頭兒？”
“什么釣魚的老頭兒？”龍傲天聳肩攤手：“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歐陽奮怒道：“我們一起在那里被老頭子揍，你忘記啦？”
龍傲天道：“奮少，什么事我們都可以幫你，但是姜家前輩在這里，你讓我們配合你撒謊，這不是難為人么？不知道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姜遠征看向陸程文。
陸程文很尷尬：“呃……好吧，有釣魚老頭兒，他……”
陸程文問歐陽奮：“奮少，釣魚老頭為什么會結界？哦，他是世外高人，對對對。那……他為啥把你分出去？對，他嫉妒你的才華，嗯嗯。可是……我們也說不出來潘安七哥和那個天網什么什么高手……說過什么呀！”
歐陽奮氣的飆淚：
“你們……你們這群家伙！明明是我們一起聽到的，你們都假裝聽不到！義父，對他們用刑吧，尤其是陸程文，他沒什么骨氣，一旦用刑，肯定就招了！”
姜遠征看著趙日天：“趙日天，你最耿直，你來說。”
趙日天哼了一聲：“我才不上你的當！你先把歐陽家的事情查清楚，否則我什么都不會說的！”
“好！”姜遠征道：“你們幾個，各執一詞，倒是很難分辨呢。”
姜遠征看著陸程文：“陸程文，你也算是半個姜家人了，怎么也摻和到這里來了？”
陸程文趕緊向前一步：“四叔，有些話，程文實在是不吐不快啊！”
“哦？你說吧，我給你做主。你是小虎的結拜兄弟，不是外人。你好好地說，不要撒謊。”
“我怎么有膽子騙四叔您呢！？”
陸程文走過去，慷慨陳詞：
“四叔！歐陽家這些年，對外宣稱是您的嫡系，對您影響很不好！他們的生意合法不合法，合規不合規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哪怕是正經生意，總是打著您老人家的旗號，這不是給您招非議么？”
“他們強行讓我簽訂每年兩百億穩定收益的合同，一分錢不給我！這就是巧取豪奪，這是明目張膽地洗劫啊！還說是您指使的，說是您為了爭奪在家族內部影響力，很需要錢，所以他們是負責幫您賺錢的黑手套！”
“還說只要我給足了錢，您肯定會高看我一眼！”
“四叔，您是姜家的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怎么會貪圖世俗界的黃白之物呢？”
“您是姜家德高望重的前輩，是所有江湖晚輩的指路明燈，苦海扁舟，怎么可能去和自己家族內部搶奪什么競爭力這么離譜？”
“姜家作為古武家族的頂尖巔峰家族，那是眾志成城，一團和氣。整個姜家上下，都是同心同德，同榮同辱，四叔您更是一代人中的佼佼者。親民自然，宅心仁厚，禮賢下士，謙卑有禮……”
“但是歐陽家確實在外打您的旗號……”
歐陽奮睜大了眼睛：“陸！程！文！我操你祖宗！”
陸程文霸氣一指歐陽奮：“我的良心實在是過不去啦！不會在幫你們做這些喪盡天良的勾當！今天四叔就在這里，你有本事就把話說清楚！你們爺倆兒小屁眼子一開一合地胡說八道，知不知道這會給我四叔造成多不好的影響？！”
龍傲天一拍手：“對啊！我證明！歐陽奮是這樣的！”
潘安立刻道：“他跟我也說，自己是姜家四爺的義子，威脅我替他撒謊！”
趙日天怒道：“原來是這樣！歐陽奮，你簡直是豬狗不如！”
姜遠征心里暗嘆：
抱歉了，干兒子，今天我也保不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