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孫女?我哪個孫女?”聽到蘇文的聲音,穆歲山微微一愣。
“穆娟。”
蘇文平靜道。
“原來是她。”穆歲山點點頭,跟著,他又面露一抹苦澀,“先生,你幫我脫罪的好意,我心領了。”
“但……”
“我真的沒辦法和你離開。”
“就算我今天走了,可只要我還在九州,就注定無法從古皇趙氏的陰影下掙脫。”
“你今天能收買朱雀戰神。但下一次我被抓,被審判,你還能收買誰?”
“太平皇城總是有鐵面無私不能被收買的人。”
說到最后,穆歲山又是忍不住長嘆一口氣。
顯然他也以為。
蘇文出現在盤龍臺劫刑場,是收買了朱雀戰神。
但這根本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放心吧,穆老爺子,我既然來劫刑場,自然不會讓你被古皇趙氏報復。”
迎著穆歲山的擔憂眼神,蘇文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古皇趙氏不會報復我?你打算怎么做?送我出國,還是……”
穆歲山正說著。
突然,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從遠處炸響,“太平皇城,五公主殿下到!”
“太平皇城,三公主到。”
“太平皇城,趙皇到。”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后,唰,穆歲山抬頭望去,跟著他就看到,遠處錦官城的街道上,走來一群密密麻麻的身影。
為首者自然是朱雀戰神。
而在朱雀戰神身旁的,則是一名身穿土黃色長衫的白發老者,不是國師姜無命又是誰?
而在國師身后。
幾名武道大師共同抬著一頂通體由金絲楠木打造的轎子。
那轎子打磨得光滑如鏡,泛著沉斂的暗金色光澤,四壁與轎頂皆以赤金勾勒出栩栩如生的金龍雕刻。
“這是?”
“太平皇城的天龍轎?”
“趙皇居然親臨錦官城廣場了?”
“原來朱雀戰神之前不辭而別,是去找老趙皇和三公主他們了?”
“嘖嘖,朱雀戰神未免太過大題小做了吧?不就是有人劫刑場么,犯得著讓老趙皇親自出面?”
聽到這些人的議論聲,人群穆水靈也是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向穆娟,然后陰陽怪氣道,“我的好妹妹,你這是從哪找來了一個奇葩?”
“一個江南的武道大師,也敢不知死活去劫刑場?”
“腦子進水了吧?”
“誰給他出的主意?不會是你忽悠他去劫刑場的吧?我說你怎么信誓旦旦說那蘇文能救爺爺呢……感情是在自欺欺人啊。”
“我沒有,不是我!你別亂說。”聽到穆水靈的說辭,穆娟當即否認的搖頭。
“哦?不是你,那這蘇文好端端的,為何想不開去劫刑場?”穆水靈反問道。
“我,我不知道……”低著頭,穆娟輕咬著薄唇道。
這一刻。
她內心也有些凌亂和麻木。
怪不得之前蘇文說幫穆歲山脫罪的辦法,是實力?
感情蘇文口中的實力。
是劫刑場啊。
可問題是……
這可是太平皇城的刑場!蘇文這般做,和送死又有什么區別?
見穆娟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穆水靈再度幸災樂禍道,“我的好妹妹,你最好趕緊祈禱一下,不然等下趙氏皇族因為蘇文而殃及池魚,來遷怒你。到時候,我錦官城穆家可保不住你。”
“我……”看著一臉戲謔的穆水靈,穆娟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而就在這時。
踏踏。朱雀戰神等人已經抬著轎子,來到了錦官城廣場。
隨著那‘天龍轎’落地。
一名武道宗師當即彎腰將轎子的簾子掀開。
下一秒。
踏踏,一名風華絕代的貌美女子,率先從天龍轎中走了下來。
這貌美女子身穿華麗的金色長裙,裙子上綴滿了琉璃珍珠,那珍珠共有九顆,每一顆珍珠,都在微光的映射下,散發著神秘星辰色澤。
這長裙,正是九州皇室的鎮國法器——瑤光星羽衣。
而此女的身份,便是趙子苓了。
“參見三公主!”
“三公主千歲,千千歲……”
錦官城廣場上的眾人看到趙子苓露面,不少人當即噗通一聲跪拜下來。
而他們前腳剛跪下。
嘩,又一道身影從天龍轎中走出。
這是一名比趙子苓要小幾歲的傾城女子。
其身上的月白色龍鳳紋朝服,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姿,腰間玉帶系著象征‘天命’的白玉圭,每一步都踏得沉穩有度,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儀。
這正是已經繼承皇位,成為女帝的趙銘兒。
如今的趙銘兒,鬢邊僅留兩縷青絲垂落,既顯莊重又添幾分柔緩。哪怕不發一言,周身那股經朝堂磨礪出的氣場,也足以讓周遭人屏息凝神。
“參見女帝!”
“女帝大人萬歲,萬萬歲!!”
“給女帝大人請安。”
“女帝吉祥……”
眼見太平皇城的女帝現身,那些跪在地上的錦官城人又開始磕頭行禮。
見此一幕。
趙銘兒沒有吭聲,而是回眸對身后的天龍轎道,“父皇,您慢點。”
隨著她話音落下。
就見一名老態龍鐘,氣息無比虛弱,近乎奄奄一息的白發老者,從天龍轎走了出來。
這老者雖已不復壯年時的挺拔,背脊微駝,但卻自有一股沉凝如山的氣度。
看到他后。
那些跪拜的眾人再度開始磕頭,“恭迎趙皇!”
“行了,都平身吧。”
老趙皇有氣無力的說道。
聞言,那些跪拜的錦官城人這才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
同時他們心中也忍不住暗嘆,看來,傳言果然不假,老趙皇真的是時日無多了。
就老趙皇這般舉步維艱的姿態,只怕連這個月都難以熬過去……
而就在眾人唏噓感慨時。
踏踏。
老趙皇已經在趙銘兒和趙子苓的攙扶下,一步步走向盤龍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