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晦暗不明地看著沈煙。
而沈煙有所察覺，掃了他一眼，“你為何一直在看我？”
林九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被發現了。他微微垂首，試圖掩飾自己的慌張，拱手道：“是師弟逾越了，因為師姐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所以一時沒忍住，就看多了幾眼。請師姐原諒我的無禮。”
沈煙聞言，神色不改，只是語氣淡淡地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九蒼。”他連忙回答，將謙卑以及恭敬發揮到了極致。
然而，這種表現反而讓沈煙心生警惕與防備。
沈煙微微點頭，沒有再說話。
林九蒼見狀，心中一沉，他的表現明顯讓她對他產生了警惕。
兩人相伴，當他們走出皇都城時，發現已經有數百人聚集于此，其中就包括了各大勢力之人。
沈煙也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家師傅——齊長老，以及乾坤宗的六長老等人。
她快步走去。
林九蒼自然也跟了上去。
她的出現，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因為她長得太好看了，容顏精致美艷，氣質冷漠，仿佛是世家大族培養出來的人。
“這是誰啊？”
“沒看到她穿的衣服嗎？她應該是乾坤宗某位長老的親傳弟子！”
“要不是我見過乾坤宗第一美人燕惜，我還以為這就是她呢！”
“我總覺得她有點眼熟，仿佛在哪里見到過……”赫連家族的某個弟子道。
沈煙已快步走到了齊長老和六長老的面前，抬手作揖，行了弟子禮以后，便喚道：“師傅，六長老。”
齊長老打量著她，發現她的內息似乎略顯虛浮，旋即讓她將手抬起來。
沈煙照做。
齊長老為她探了脈搏，面色微微一凝，關切地說道：“煙兒，你是不是受了內傷？”
沈煙點頭，輕聲說道：“之前遇到了一些實力強大的對手，弟子實在難以抵擋，只能選擇逃離，但還是不幸受傷了。不過師傅不用擔心，我現在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聽到這話，一旁的六長老頓時皺起了眉頭，他一臉氣憤，護犢心切地說：“是哪個勢力的弟子竟敢傷你？你快告訴老夫，老夫一定替你狠狠教訓他們一頓！”
沈煙感激地看了一眼六長老，緩緩說道：“多謝六長老關心，不過那幾個人只是普通的散修，恐怕不太好找。而且就算找到了他們，弟子更希望自己變得更強大以后，再去反擊他們。”
六長老聽后，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感慨地嘆了口氣：“你能有這樣的覺悟，真的很不錯啊。”
通常情況下，其他弟子都會希望自家的長輩能夠出面幫忙討回公道，但沈煙卻有著不同的想法，她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變得更強，然后親自去反擊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
這種獨立和堅韌的精神，讓六長老對她越發贊賞有加。
齊長老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他捋了捋胡子，笑道：“同齡人欺負你，為師不好自出手幫你，但若是有那些倚老賣老的人欺負你，你就得告訴為師，為師定將幫你報仇。”
沈煙頷首應下。
這時，一直沉默的林九蒼終于出聲了。
“弟子林九蒼見過齊長老，六長老。”
齊長老和六長老將目光挪向林九蒼，對他笑著點頭示意。
林九蒼垂眼，行完禮以后，便退開與他交好的乾坤宗弟子們混在一起。
不過，當他遠遠看著兩位長老與沈煙有說有笑的場景，他袖袍之下的手一點點攥緊。
為何親傳弟子不是他？
為何他就與他們格格不入？
為何他們的眼里總瞧不見自己？
此時，齊長老神色凝重，對沈煙道：“恐怕我們這一次進陵皇秘境，是徒勞無功啊。誰能想到，八百多年前的長公主沈珂突然冒了出來，不僅將天州神劍奪走，就連藏書閣的那些功法戰技，恐怕也已經被她轉移走了。”
沈煙心中一動，試探著問：“師傅，你覺得這些東西該不該從她的手中搶走？”
齊長老看了她一眼。
似乎猜出了她的心思，便笑著問道：“煙兒，你覺得我們不該搶走這些東西？”
沈煙沉吟片刻，回答道：“我覺得這件事情沒有絕對的對錯之分。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屬于沈氏一族的，沈氏一族想要奪回來也是理所當然、名正言順的。但是另一方面，我們生活在一個強者為尊、弱肉強食的世界，如果大家都講究道德，就不會去搶別人的東西，更不會有殺人奪寶一事發生。可是如果不講道德，去爭奪和搶奪，又有誰會指責這種行為是錯誤的呢？”
爭奪資源，是這個世間的常態。
也是這個世間的隱形規則。
這里，沒有法規去制約。
她前世所在的末世，更加混亂，幾乎沒有道德規則可言。
而天州皇朝的存在，是有一定規則的。它在某種程度上，削弱了強者的霸權，保護了弱者的人身安全。
“你看得倒是通透。”齊長老輕嘆一聲。
他又堅定地道：“我們得爭，如果什么不爭的話，我們乾坤宗便會落入下風，屆時我們乾坤宗就會被別的勢力任意欺凌。”
沈煙聞言，并不意外，因為她知道立場不同，所以就會造就不同的看法與選擇。
她的身份是長公主沈珂，那么，屬于他們沈氏一族的東西絕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此外，那些導致天州皇朝滅亡并趁機吞噬其領土的勢力，她也要讓他們付出沉重的代價，讓他們明白貪婪和背叛所帶來的后果。
還有沈初之仇……
好一個陸家。
她斂下冰冷的神色，平復心情。
這時，三長老東竹雪帶著一眾乾坤宗弟子出了皇都城，其中就有溫玉初六人。
池越呢？
“煙煙！”江弦月欣喜地撲過來，抱住了沈煙。
溫玉初幾人也快步走來，注意力都在沈煙身上。
這時，齊長老負手而立，皺眉猛地咳嗽了幾聲。
“咳咳！”
諸葛宥臨頓時道：“師傅！你去哪里了？我們一直在找你！”
“師傅，我們好想你。”虞長纓笑意盈盈。
江弦月也故意笑道：“師傅，你沒有受什么傷啊！你這也太強了吧！不愧是我們的師傅！”
裴夙神色頗為僵硬地道：“我們的師傅，自然是最好的。”
溫玉初：“師傅，你臉色頗為紅潤。”
這些話夸得齊長老心花怒放。
這群小崽子總算有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