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不要以貌取人。”
沈天浩聞言，神情訕訕，抿唇沉默了幾秒，詢問道：“那你對他有什么感覺？”
沈煙愣住。
“我…喜歡他。”
此話一出，沈天浩面色復雜，旋即輕嘆一聲，語氣帶著認真地道：“煙兒，那就遵從你的內心，爹爹只是不希望你被人傷害。”
從煙兒恢復神智到現在，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
其實，他內心還是很擔心她會被人騙，盡管他知道煙兒已經成長了好多，也有自己的獨立思維，但做父親的，哪能不擔心自己的孩子？
在他眼中，無論煙兒和淮兒多少歲，他們始終都是他的孩子。
“好。”沈煙點頭一笑。
沈天浩神情略顯別扭地道：“過兩天，你再將他帶過來吧。”
沈煙沒意識到什么不對勁，也并不知道沈天浩話中的含義，便頷首應下：“好。”
沈天浩認真問道：“你跟他認識多久了？你清不清楚他的身份？”
聽到最后一句話，沈煙面色微頓，她如今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而且，封行堯極有可能不是人類，應該是一只狐貍……
思緒至此，沈煙心里泛起些許心虛。
如果爹爹知道，封行堯根本就不是人，他會有什么感受和反應呢？
沈煙：“我和他認識一年多了。”
比認識這里所有人都要早。
“那他的身份？”沈天浩追問，倒不是他特別在意身份階級，而是在意封行堯有沒有隱瞞真實身份，若是他已經有了婚約，更甚至有了妻兒的話，那肯定會傷害到煙兒。
沈天浩嘗過被欺騙的滋味，所以，他現在就變得格外謹慎，不想煙兒和淮兒走他的老路。
“他是轉生天的人。”
“那你們兩人是怎么認識的？”沈天浩心中狐疑，轉生天的勢力分布在中域，而一年多前，煙兒還在平澤西域。
沈煙緩緩抬眼，“爹爹，我不想騙你，我現在不想說。”
聽到這話，沈天浩一愣。
“不想說的話，就不說。”
沈煙離開的時候，也在深思封行堯的真實身份。
她不禁問自己：她真的了解封行堯嗎？
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站在院子里的紫衣男人，他似乎在那里站了很久，他轉頭看過來，眉眼帶笑，抬步朝著這邊走過來。
沈煙也走下臺階。
兩人正面相迎。
封行堯敏銳察覺到她的情緒似乎不太高漲，眉梢微微揚起，他伸手握住沈煙的手。
沈煙抬眼看他。
周圍還有不少侍衛以及數位長老盯著，封行堯的行為也真是太張揚了，但沈煙并沒有掙開他的手。
“走，我想跟你聊聊。”
“好。”他那妖孽而矜貴的臉龐露出笑意，五指握緊了她的手，柔軟而溫熱。
兩人離開了這里。
走到了一處風景優美的亭子，兩人停下。
周圍是一片郁郁蔥蔥的竹林，清風徐來，竹葉沙沙作響。亭前有一泓清澈湖泊，水面上波光粼粼。湖邊有幾株垂柳，柳枝隨風搖曳，宛如舞動的綠絲。
沈煙站在亭前，看著平靜的湖面，難得的心情平和，她緩緩回首，望著他。
“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的身份？”
“是。”封行堯走到她的身旁，低眸一笑，“你現在想聽了嗎？”
“嗯，我想聽。”
“那你笑一笑，我就講給你聽。”封行堯眸含笑意地凝望著她。
沈煙心中一陣無奈，她敷衍地做出微笑的表情。
盡管有些僵硬，但還是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封行堯早就發現了她不怎么愛笑，她的表情總是很冷漠，表現得讓人難以接近，他喜歡她不笑的模樣，但也更喜歡她笑的模樣。
他挑起眉，近乎是哄人的語氣，“開心點笑。”
沈煙蹙眉，“你要求真多。”
雖然嘴上這么說，她還是配合地笑了，只是，她覺得自己笑得很傻，很快，她就收起了笑容。
“可以說了吧。”
封行堯微微俯身，將自己的臉頰湊到她面前，嘴角浮起妖冶的笑，“你先親一親我。”
沈煙：“……”
她面色漠然：“滾。”
他遺憾地嘆息，“你不是說喜歡我嗎？為什么不親親我？”
沈煙眉眼露出嫌棄，“別逼我打你。”
封行堯失笑，他站直身軀，收斂了散漫的神情，語氣變得認真起來：“阿煙，我不是歸元大陸之人，我來自妖界。”
妖界？
即使沈煙心里有所準備，但聽到‘妖界’這個地方以后，還是有些意外。
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
她現在知道的地方就有：異界（異空間）、冥界、澹云界、長明界，如今又多了一個妖界。
“在說出我的身份之前，我想知道，你喜不喜歡我？不是朋友的那種，更不是親人的那種，是道侶的那種喜歡。”他語氣鄭重。
現在談‘愛’，太快。
因為他們都沒有深到互相愛著對方的程度。
只談‘喜歡’。
若她對自己的感覺，連‘喜歡’都談不上。
那么，他的身份，他的一切，都顯得沒有那么重要。
那就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
沈煙觸及他那雙深邃而動情的雙眼，也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習慣回避情感，但她心中最深處告訴她，錯過了這一次，或許，結局就已經變了。
她不怕千軍萬馬的敵人，卻怕情感上的折磨。
她沉吟片刻。
她抬頭對上他的目光，沒有轟轟烈烈的熱情，只是正面而直白。
“封行堯，我對你，是喜歡的。”
話落，他突然伸手將她抱住。
沈煙被猛然抱緊，有些愣住，回過神來，她已經緊緊貼著封行堯的身軀了，她的心跳不免快了一些。
他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傳入耳畔。
“阿煙，我也心悅你。”
聽到這話，她唇角微揚，不自覺地伸手，動作生澀地回抱著封行堯的腰身。
“嗯。”
她應了一聲。
而此時的封行堯，在她看不見的視角之處，笑得很蕩漾，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宛如星辰般璀璨，眼角微微上揚。
一會兒后。
沈煙：“松開吧。”
封行堯不愿意松手，他的下巴擱在沈煙的頸窩處，“再抱一會兒。”
沈煙：“…正事要緊。”
“我不要緊嗎？”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問了。
沈煙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