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瀛接過那份皺巴巴的契約,他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反反復復確認了不下十遍,里面的內容信息。
看完契約內容,他的眸光微微閃爍。
“這份契約,應該是真的。沒想到,二舅哥這個美人計,還真的是成功了。憑著這份契約,還愁拔不掉趙家的那些爪牙嗎?”
“他們的膽子可真是大啊,居然都敢伸手,迫害皇族公主了。”
君云綿的目光,漸漸地陰沉下來。
她緩緩坐下來,倒了一杯茶水。
“不,他們的目標,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我。而是父皇……他們肯定是得知了,我們孩子的臍帶血,能夠救治父皇。所以,他們為了阻止我回大越,阻止臍帶血救父皇,所以他們便不惜一切代價,鋌而走險,利用江湖勢力圍剿獵殺我。”
“只要我和孩子出事了,那父皇自然也跟著出事……那些人的膽子,隨著這些年他們相互聯姻,官場浮沉,一點點膨脹了起來。”
她端起茶盞,喝了幾口茶入肚。
溫熱的茶水,倒是暫時,撫慰了她懊惱的情緒。
龍瀛坐在一旁,緩緩地握住了她的手。
“別氣,現在我們有了這些證據,還愁無法將他們給連根拔起嗎?”
“立即將這份契約,快馬加鞭送回京都,送到皇兄面前去。這一次,京都城的那些勢力,是該好好來一次大換血了。”
君云綿聽了,緩緩點頭。
兩個人沒有多做耽擱,當即便讓暗影,親自將這份契約,快馬加鞭送入京都。
辦完這件事,他們又與君飛祤聯系,問問他接下來是否計劃要從天香那邊脫身。
畢竟,他們想要的東西,已然得到。
誰知,君飛祤的回答是,暫時不會脫身,他還有其他事要做。
君云綿與龍瀛,為了謹慎行事,怕他們暴露了君飛祤的真實目的,所以他們也不再聯系君飛祤。
之后的幾日,君飛祤依舊住在紅昭樓。
天香每日,什么都不做,只留在他身邊,替身照顧他。
君飛祤年輕,又加上身體很是強壯,雖然身上的傷很重,但恢復得也非常快。
天香看在眼里,心里很是高興。
她這些日子,直接推了很多的事情,全都交給周姨去辦。
周姨為此,很是無奈。
她也試著,勸了天香很多:“樓主,你和他根本就不可能,你為何還要把時間與精力,搭在他身上呢?”
天香聞言,只是抿唇笑笑,并不應答。
她知道,她這樣對君飛祤好,很多人都不能理解,甚至覺得她是被君飛祤徹底迷了心竅。
可只有她清楚,她這么多年在江湖闖蕩,早就對這樣的生活,感到枯燥乏味,唯有待在君飛祤的身邊,她才能感受到幾分樂趣。
她實在厭倦極了,之前那些打打殺殺的生活。
這樣的日子,一眼都能望到頭,她不愿再做回從前的自己。
天香將熬好的湯藥端起,步入廂房內——
君飛祤這會兒,已經能下床走動,這幾天躺在床上,他躺得骨頭都癢了。
他正要拿著劍,去外面鍛煉一番。
天香見此,她連忙將湯藥放在屋內的桌子上,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這是去哪里?你身上的傷,好不容易才愈合,這時候可不能做大動作,免得將傷口崩開了。”
君飛祤笑著,很是不以為意。
“沒事的,我的身體已經恢復如常,我心里有數。我就是天天待在屋子里,待得整個人都要廢掉了……”
天香有些無奈,見他真的很想出去,她也不忍心阻攔。
所以她端起藥碗遞給君飛祤:“那你先把這碗藥喝了,我就放你出去……”
君飛祤接過藥碗,低聲道了句謝謝,便將湯藥一飲而盡。
天香連忙拿了一個甜棗遞到君飛祤的嘴邊,君飛祤偏頭,避開了她的投喂。
“都和你說多次了,這藥不苦,我不吃那甜膩的東西……”君飛祤低聲回了句。
天香有些不好意思的,將甜棗放入了托盤中。
“我總覺得,你是吃不得苦,受不了什么罪,嬌生慣養著的皇子。”
君飛祤握住了她的手,低聲笑著。
“難道你沒聽說過,我自從十多歲開始,便去往邊境,守護大越疆土了嗎?受傷流血,這對我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天香仰頭,眼底閃過幾分欣賞,怔怔地看著君飛祤。
“二皇子,是個保家衛國的大英雄。我真應該,向你學習……”
君飛祤看著她這副真摯的模樣,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
“那個,也沒什么的,我就是從小喜歡舞刀弄槍,然后父皇就將我早早地派遣到邊境,讓我去歷練。將來,我定要成為這大越,戰無不勝的常勝將軍,守衛住我們大越的疆土。”
天香聽著他這番熱血的話語,她只覺得心臟那里,控制不住地劇烈跳動著。
從前總覺得,自己擁有一個紅昭樓,是個特別了不起的人物。
可如今和君飛祤比起來,她卻覺得自己,有些自慚形穢。
君飛祤是個皇子,原本不用那么拼命,流血流淚的。
可他從來不將自己當成是皇子,他最大的夢想,不是貪圖享樂,而是保家衛國,護住黎民百姓。
這男人的胸襟與抱負,很難不讓人感到佩服。
君鈺很快便收到了,君云綿讓暗影送過來的那份契約。
他坐在書桌前,沉眸看著契約上的幾個名單。
他不由得微微瞇眸,一抹冷光轉瞬即逝。
而后,他將契約收起來,緩緩地站起身來。
他朝著外面喊了聲:“來人……”
宮人入內,匍匐在地請安:“陛下……”
“擺駕關鳩宮……”君鈺沉聲說了句。
宮人眼底掠過幾分詫異,雖然有疑惑,卻并沒多嘴問什么,他只小心翼翼問了句:“可否派人,給皇后娘娘傳個話?”
君鈺眼底閃過幾分晦暗,他點了點頭:“嗯,讓人給皇后傳個話,朕明日早上,陪她用早膳。”
宮人立即應了,當即便讓人去給劉念卿傳話。
君鈺的那番話,是個人都聽得明白。
他今夜是要在關鳩宮,在淑妃那里過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