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迎春察覺出郭玉梅的行為后,她偷偷讓人截了一封信件。
當她看到那信件內容時,她倒吸一口氣。
她捂著激烈跳動的心口,連忙將信封重新封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人送了出去。
碧兒看著她難看的臉色,她小心翼翼地低聲問了句。
“主子,這信里寫了什么不得了的內容嗎?”
趙迎春緊緊地攥住了碧兒的手,一字一頓低聲回道。
“郭家人似乎掌握了程家的一些上不得臺面的證據?之前,郭家與程家的關系很是融洽,他們之間存在著很多不可切割的合作與關聯。如今,郭玉梅與程慧穎交惡,眼看著程慧穎就要成為貴妃了,郭玉梅怎么可能坐得住。”
“郭玉梅一直都是和程慧穎平起平坐的,若是程慧穎成了貴妃,她從此以后不但矮了程慧穎一截,便連郭家也會徹底被程家打壓得再也抬不起頭來。殿下登基在即,郭家不可能會放任程家,騎到他們的頭上去……所以,郭家這是要徹底將程家擊垮。一旦程家垮了,程慧穎也就完了……”
碧兒滿眼都是驚詫,不可思議地看著趙迎春。
“程家與郭家不是一向交好,同仇敵愾的嗎?如今,這一旦反目,受到影響的可不只是程郭兩家。主子,那我們該怎么辦?”
趙迎春扶著劇烈跳動的心口,她捏著信封,一步步在屋內來回徘徊走動。
“事情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郭家斷然沒有要停止的念頭了,這件事,我們暫時只當不知吧。我們最近這段時間,一定要低調,你警醒我們的人,絕不可以卷入程郭兩人爭斗中去。”
碧兒心驚膽戰地,低聲應了。
趙迎春當即便將信封放在燭火下焚燒。
后宅爭斗,漸漸地儼然升級為后宮爭斗,乃至朝堂爭斗了嗎?
京都城的水,隨著太子登基,將會越攪越渾。
平靜了二十年的京都,再次要風起云涌了。
兩天后,禪位盛典順利舉行,在金鑾殿上君鈺身穿明黃龍袍,跪在大殿之上接旨。
下首的文臣武將,紛紛匍匐跪地。
君鈺抬起手來,接過大越國的傳國玉璽。
君墨淵親自將他攙扶起身。
“鈺兒,希望以后大越國能在你的帶領下,走向更加強盛繁榮的未來。”
君鈺目光灼灼的看著君墨淵,他一字一頓回道。
“兒臣定不會讓父皇失望……”
君墨淵抿唇,笑著沖他點頭。
君鈺站起身來,與君墨淵并肩,面容肅然緩緩轉向那些匍匐跪地的臣子們。
文武大臣頓時叩首,拜見新帝。
君墨淵將帝冠戴在君鈺的頭上,君鈺一步步朝著龍座而去。
在他坐下龍座的那一刻,他睥睨金鑾殿眾人,王者之氣不怒自威。
然后,他頒發新旨,奉君墨淵為太上皇,月千瀾為皇太后。
第二天君墨淵便帶著月千瀾出宮,開啟了他們的江湖之旅。
君云綿與龍瀛追隨而去,整個皇宮,全都交給君鈺主宰。
君鈺送別了他們,回頭便頒發旨意,冊封劉念卿為皇后,程慧穎為貴妃,趙迎春為淑妃,郭玉梅為梅妃。
郭玉梅接到冊封圣旨,氣得心頭直發疼,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程慧穎成了貴妃,而是她連四妃的榮譽都沒得到,殿下只以她的名字封她為梅妃。
趙迎春好歹,也成了淑妃。
而她,是這三個側妃里面,地位是最低的。
郭玉梅氣得,雙眼發黑,差點當場氣昏過去。
冊封圣旨頒發下來,她們便各自收拾東西,開始進入皇宮。
劉念卿自然是住進了月千瀾之前住的鳳儀宮,程慧穎是貴妃,她理所當然地住進了僅次于鳳儀宮的紫宸宮。
趙迎春這時候,卻突然低調起來。
她主動將僅次于紫宸宮另一個關鳩宮讓給了郭玉梅住。
誰知,郭玉梅卻并不領情,她冷笑著看了眼趙迎春。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紫宸宮與關鳩宮離得那么近,你看我和貴妃不和,你巴不得借此機會,讓我們兩個人爭斗得越發激烈。到時候,我與貴妃兩敗俱傷,而你就是最漁翁得利的那個人。”
趙迎春只淡淡地笑著,并沒有出口反駁。
她嘆息一聲眼底滿是落寞與哀傷。
“哎,本宮沒想到,本宮的一片心意,居然被妹妹如此誤解。既然妹妹這么想,那本宮就不多管閑事了。”
趙迎春當即便讓碧兒扶著離開。
郭玉梅眸光微瞇,低聲呢喃一笑。
“等著吧,我一定會把你和程慧穎那個賤人,一一都給拉下馬來。現在才僅僅是開始,我不急的,一點都不急。”
之后的日子,整個后宮都挺平靜。
劉念卿卻覺得,這平靜不過是暴風雨前夕的回光返照罷了。
君鈺足足在前朝忙活了半個月,才能以休息,來后宮轉轉。
月千瀾在離開前,給劉念卿派了很多心腹輔佐她,有了這些人的幫忙,所以劉念卿處理宮中庶務,倒也是得心應手。
君鈺看她處理得當,當即便放了心。
他陪著她用了晚膳,第一晚自然是宿在了劉念卿這里。
兩個人小別勝新婚,君鈺很是熱情,一整晚都抱著劉念卿不放。
劉念卿到了天亮,才得以閉眼休息。
等到她再次醒來時,君鈺已經上朝去了。
她無奈的勾唇笑笑,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腰,喊了外面的綠屏一聲。
綠屏連忙應了聲,讓宮人入內,紛紛伺候劉念卿洗漱。
劉念卿更衣洗漱好,剛端起碗筷用早膳,便聽見宮殿外傳來一陣吵吵嚷嚷。
她蹙眉看向綠屏:“你去看看外面在吵嚷什么?”
綠屏應了聲,半刻鐘轉回,向劉念卿稟告。
“娘娘,外面吵鬧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青柚夫人。她跪在地上不愿意起來,說一定要見到娘娘你才肯起身。”
劉念卿挑眉:“她有沒有說是什么事?”
綠屏給劉念卿端了一杯茶,遞給她面前。
她低聲笑著說道:“還能是因為什么,凡是太子府的主子,這幾日都陸陸續續地冊封。唯獨這青柚,到了現在陛下還沒給她位份。她雖然入了后宮,可還是以一個夫人的位份尷尬的住著。她心里比誰都著急……平素里見不到陛下,如今只能求到娘娘你這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