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這幾日又有一些胃口不佳了。
若是他不親自看著她,估計她就要草草用膳,不肯好好地吃飯了。
君墨淵這樣想著,便勾唇一笑,緩緩地站起身來。
豈知,他剛剛走到御書房門口,遠遠地便看見沈閣老帶著幾個人朝著這邊走來。
君墨淵眸光流轉,他停頓住腳步,等著沈閣老靠近這邊。
當他看見沈閣老的一剎那,眼底閃過一抹厲色。
他淡淡地抿唇。
君冷顏,他的好四弟,他終于來了嗎?
沈閣老帶著幾個人,走到君墨淵的面前跪下。
“微臣拜見太子殿下……”
君墨淵抿著唇角,親自彎身,將沈閣老扶起。
“沈閣老無須行如此大禮,這兩天,因為要處決靖王等人,讓沈閣老你受累了。”
沈閣老呵呵一笑,連忙搖頭。
“殿下說笑了,能為殿下辦事,是微臣的榮幸。殿下,靖王,曹國舅等罪犯,均已被繩之以法。微臣,特地前來復命的……”
說著,他便將那些奏折,遞給了君墨淵。
君墨淵伸手欲要去接,突然那奏折翻開,露出一把閃著寒芒的匕首。
沈閣老陰沉冷笑,下一刻,動作快速地朝著君墨淵刺來。
“君墨淵,你去死吧。”
四周的人大驚,頓時大聲喊著沈閣老要殺太子,快來人救駕。
可惜,這一切的轉變太快。
其他人根本沒有那么快的反應。
而沈閣老的匕首,也已經到了君墨淵的胸前。
場面,頓時亂成一團。
君墨淵根本沒有躲閃,更沒有后退。
他嘲弄的勾唇,冷冷地凝著沈閣老。
“四弟,這就是你的置諸死地嗎?”
君冷顏一驚,他微微睜大眼眸看著君墨淵。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君墨淵居然知道他是誰?
他如今可是易容成了沈閣老的樣子。
君墨淵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他不由低聲冷斥一聲:“四弟?這里哪有什么四弟?太子殿下你當真是糊涂至極。君墨淵,你給我拿命來吧,你坐在太子之位,已經太久了。”
君墨淵抬手,一把狠狠地攥住了那把匕首。
君冷顏冷笑一聲:“你以為你還有能力阻止我的行動嗎?你剛剛在殿內喝的茶,是我偷偷讓人下了毒的。如今的你,身中劇毒,武功盡失,你不是我的對手。而且,你身邊保護你的侍衛,他們離你這么遠,遠水解不了近渴,君墨淵,你今日注定必死無疑。”
他說著,便伸手掐住了君墨淵的胳膊,將匕首,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脖頸。
君墨淵松了匕首,眉眼間不見一點慌亂與害怕。
他淡淡地抬眸看向對面的君冷顏。
“君冷顏,別矢口否認了,本太子既然喊了你的名字,自然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你真以為,本太子那么傻,真的相信你死了?呵……那只不過是本太子陪著你玩了一出好戲罷了。戲而已,也就只有你才當了真。”
君冷顏大驚,他的臉色瞬間鐵青。
“大戲,你什么意思?”
君墨淵嗤笑一聲,他抬手,速度快速地奪下了君冷顏手里的匕首。
君冷顏只覺得手腕劇痛,他瞪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你……你沒有中毒?”
“呵……如今宮內,都是本太子的人,你以為你區區的銀兩,就可以收買他們,讓他們冒著被誅滅九族的罪名,替你辦事嗎?四弟啊,你怎么能還是那么愚蠢呢?”君墨淵冷笑著,將那把匕首,握在手中把玩。
君冷顏心底劇顫,他連忙后退,想要逃離這里。
可惜,下一刻,暗夜帶著眾多侍衛,將他團團圍了起來。
君冷顏腳步踉蹌,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四周圍著他的侍衛。
“你們……你們早就知道,我會扮成沈閣老,所以你們一早就在這里設下了埋伏?”
君墨淵丟了那把匕首,眉頭邪魅挑起。
他望著君冷顏震驚到至極的面容,他低聲一笑。
“事實不就擺在你面前了嗎?像你這么詭計多端的人,本太子又怎么相信,你就那么老老實實,乖乖地赴死呢?而且,你手里的影衛和死士,還沒出動。你當真以為,本太子是傻子,才會相信昨日處死的人是你?你手上擁有那兩股勢力,你不可能乖乖被處死的……”
君冷顏的心,在這一刻急速下沉。
原來,這就是他失敗的原因嗎?
百密一疏,所以他徹底敗在了自己擁有的守衛上?
君冷顏不認命,即使他如今被團團包圍,他也依舊想著,要沖出去。
他拔出自己腰間藏著的軟劍,朝著那些包圍他的侍衛砍去。
那些侍衛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暗夜也堪堪才能與他過上幾招。
可惜,他武功再好,終究還是寡不敵眾。
君墨淵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君冷顏就像是一個被困在牢籠里的困獸,正在不斷地掙扎與反抗,想要逃出這個牢籠。
他揚聲喊了一聲:“四弟,我勸你別白費力氣了。這宮內,本太子早就設下了天羅地網,即使你殺了這些侍衛,外面還有一層層的人墻在等著你。你武功不俗,自然也能以一敵百,可是你是人,你也有累的時候。里里外外那么多人,你是逃不出去的……”
君冷顏聽見這番話,他的身形茫然一頓。
整個人動作都停了下來,他怔怔地轉身看向君墨淵。
便在這時,從側邊,緩緩地走來一個女子。
他看見那個女子,眼底掠過一絲詫異,不可置信地厲聲吼道。
“初盈,你怎么在這里?他們把你也抓過來了?”
月初盈滿面淚痕,她幾乎癡癡地站在那里,望著君冷顏。
她哽咽著聲音回道:“不……他們沒有抓我,是我自己回來的。大越國終究是我的家,我不可能留在南國的。君冷顏,你就投降吧……你就認輸吧……你敗了,你是真的敗了……”
如果承認認輸,如果承認失敗,說不定,他還能留下一條命。
她真的不希望他死,她真的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步走向滅亡。
君冷顏手掌里握著長劍,仰頭哈哈大笑。
投降?
呵,認輸?
多么諷刺可笑啊。
他為了那個皇位,勞心費力地籌劃數十年。
眼看著皇位就近在眼前了,可,一步錯步步錯,是不是他永遠都走不到那個位置了?